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深夜,?手机在桌上嗡嗡震动。
江棠野掀开被子,闭着眼睛摸到手机,接听后,放到耳边。
“哪位?”
那端,沉鄞听见他沙哑的声音,气不打一出来。
“你还好意思睡觉,让我给你收烂摊子?”
“你他妈说清楚。我什么烂摊子?”
“前段时间,你是不是找了个女人?”
江棠野手搁在眼睛上,半天没说话,等清醒的差不多,才道:“我没碰她。”
沉鄞看了眼缩在沙发的纤瘦女生,清了清嗓子,喊道:“我不管,你麻利儿过来处理。”
说完,挂断电话,与那个女生沉默两端。
过了一会儿,沉鄞走过去,让她把脸抬起来。
仔细看了看,他嘀咕着:“这也不像啊。”
长得挺漂亮的,皮肤也挺白,可气质跟那人比起来差的也太多了。
江棠野到时,见到那女生的模样,没有丝毫意外,只是问:“怎么回事?”
“她跟人闹起来,说是你的人,然后就带我这儿来了。”
江棠野坐到她边上,脚搭在台机上,靠着沙发,面上半点笑也懒得装。
“我的人?”
女生没有说话,抬起脸,湿润的一双眼似诉非诉。
一张卡扔到她跟前,她听见那个男人的声音,凉薄又冷淡。
“现在不是了,你走吧。”
女生一动不动,盯着他,眼里有泪,迟迟未落。
江棠野困的没脾气,笑起来,捏着女生小巧的下巴,一字一句道:“对不住,我真不是什么救世主。”
那泪终于落下来。
他却没有半分动容。
他和沉鄞两个人各占了一张沙发,点了根烟,聊起天来。
“老爷子让我去相亲。”
沉鄞翻了个白眼,无语道:“你心有白月光的,能相中谁?”
江棠野笑了一声,没回话,淡淡青色烟圈在眼前弥漫,消散。
“丁点儿也看不上我的白月光,老子是得多贱,还想着她。”
白月光名叫虞柚。
人美心善,说话温温柔柔,从来没见对谁黑过脸,比花娇,比水柔,说的就是这姑娘。
“过段时间同学聚会,听说她也去,你去吗?”
江棠野翻了个身,说:“去啊,为什么不去。”
“你看吧,你还想着人家…”
“想你妈。”
眼见人睡着了,沉鄞也不想说话,闭着眼睛,想要睡觉。
脑海里突然浮现出方才那女生的脸。
绝对不像虞柚。
倒像是…
他猛地睁开眼,诧异地望着沙发上熟睡的男人,嘴唇动了动,没出声。
细想来,那双眼睛,像极了如许。
*
九月,暑气未退。
如许不再往周穆那儿去,戏也算演完,他倒是隔叁差五送点零食水果,问问伤情。
于是,周围同学的眼神也变了。
害,妹妹还是上位了。
男人啊。
某天,班里转来了一位新同学。
叫仝阙,名字很有意思。
人高体瘦,爱笑,来了没几天就和班里人打成一片,极有亲和力,是个阳光少年。
陆姣写着数学题,瞥着远处的仝阙,叹了一句:“少年啊,少年。”
放学做值日,如许是擦黑板的那个,有的男老师高,粉笔字也写的比较靠上,要踮起脚才能擦到。
费力擦的时候,一只手抢过她手里的黑板擦,轻巧就擦好了。
如许一回头,见是仝阙,点头道了句谢。
他挠了挠头,露出个不好意思的笑。
又是一天,如许在找别人借笔记,他突然插了一句:“你看我的行吗?”
一翻开,字迹清秀,条理清楚,轻重点也划的很到位。
陆姣凑过来,揶揄了一句:“借我看看行吗?”
仝阙也是大方点头,没有丝毫不自然。
十一放假前一天,如许收拾东西,走的晚一点,在等公交,遇到了他。
他问如许做哪路,如许回答他,他说他也是。
等到公交车,两人坐在后排座位,仝阙忽然把书包放下来,在包里翻了一会儿,递给如许,笑的有点傻。
“前两天就想还给你来着。”
如许接过,看到手里的发卡,愣了两秒,瞪大眼睛。
“你是那个…那个幼儿园……”
仝阙叹了口气,露出失望的神情。
“我姓仝诶,全国才五百多个人,这么特别,你都不记得。”
如许看着手里的发卡,有一种时光倒流的错觉,想着,她伸手,比了比身高,笑着说:“我以前比你高的。”
仝阙也不气,附和道:“的确,我小时候牛奶都给你喝了,你青椒都给我吃了。”
如许:“……”
“你现在还不吃青椒吗?”
“不吃。”
“为什么?”
“因为”,如许眉目精致,一笑起来明艳胜花:“蜡笔小新永远是我偶像。”
太可爱了。
少年也跟着笑起来,将眼里那点甜蜜,悄悄藏进心里,保存好。
就像那个发卡一样,无论他搬了多少次家,去了什么地方,丢过什么贵重东西,那个发卡始终都在。
真好啊,他还给她了。
假期里,如许规划好每一天要做的事,与江棠野的相处又像回到了以前的模式,亲切但不亲密,无形之中,隔好了一条线。
中间,陆姣来找过她,见到江棠野,背后跟如许惊叹不断,说,你这小叔叔也太他妈好看了,可以出道了好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