翊军将军赵云,此前曾单枪匹马冲入黎朝武里府大营,最终未动一兵一卒,便诈得黎朝西路水师放弃抵抗。如此威名,纵然是在这西南象州郡大军之中,亦是有所耳闻。
看着手中的银印,守军校尉当即不再犹豫,对着手下朗声道:
“开城门,迎我大军!令派人请示县令,请调县衙库房粮草以供军用。待日后上报大营,以金银、物资偿还!”
“是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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陇南府,大军军营之中。
程不识看着西固县送来的具体军报,以及赵云派人送来的密函书信,饶是他性子再沉稳,此时也不由得露出一丝震惊之色。
看着帐中站着的那名风尘仆仆,满脸难掩倦态的无当飞军将领,程不识忍不住道:
“阴平小道,崎岖难行,唯有当地山民、修为高深的武者,方才敢从那边行进。你等、究竟是如何翻越而来?”
帐中站着的这名无当飞军将领,身形略显矮小,肤色黝黑,操着一口南郡部族子民特有口音的官话,昂然道:
“回征北将军,我无当飞军,乃是陛下自南郡各部族子民之中,挑选出来,精心操练的精锐,皆擅山地奔袭,钦赐‘飞军’为号!”
程不识闻言,了然地点了点头,沉声道:
“诸葛大人之奇策,我已知晓。夏军对我陇南方向布下重兵防守,便是为了守住江阳郡夏军后路。你部于西固县修整完毕之后,若是能够自阴平绕道广元府以北,趁夏军精锐尽出之际拿下兴元府,那夏军将再无力惊扰我象州、江阳二郡!”
说罢,程不识当即朗声喝道:
“传令!”
帐中一众将领、军中文官,此时皆是齐齐躬身抱拳行礼,等候程不识吩咐。
“翊军将军部,所缺一应物资、战马、甲胄、弓弩,兵刃,皆自营中调拨补齐,尽快送完西固县!”
阴平小道崎岖难行,为了翻越前来,无当飞军舍弃了战马,路途之上也因道路难行而丢下了不少甲胄兵刃。
所幸程不识营中,各式物资积攒众多,象州之地,更是不缺战马,足以补全赵云部所缺的一应物资。
“是!”军需官当即应道。
程不识顿了顿,又朗声道:
“本帅记得,姜维此前带领的八百骑兵,如今尚在金牛道附近徘徊。传令,暂拨于翊军将军麾下听命!”
说到这里,程不识看向那名南郡部族出身的将领,摇头道:
“六万夏军压来,本帅兵力不足,陇南府压力不小,所以现下本帅能做的,也便只有这些了!”
将领闻言,却是面带感激,连忙拱手道:
“末将待翊军将军、众多袍泽,多谢征北将军出手相助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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陇南府大营距离这西固县很近,不过大半日的路程。
而在程不识亲自交代之下,军中更是不敢怠慢,一应马匹、物资、军械,皆是连夜运往西固县,终于是赶在了第二日,赵云部拔营进发之前及时送到。
好好地修整了一日,又补充了所缺的一应战马兵甲,三千无当飞军士气更甚。在赵云的带领之下,再次借由阴平小道,朝广元府以北的夏国兴元府进发。
阴平道依旧崎岖难行,但相较于此前那摩天岭,已经是好上了不知道多少。
一路之上,赵云忍住了往日那份爱惜士卒之心,强令急行军,花费了六天时间,连破夏军七路辎重部队,径直来到了兴元府阳平关之下。
阳平关,作为如今夏军西南防线之上,最难攻取的要塞,此地右踞陈仓、金牛二道道口,左拱云雾百丈,旁有诸水襟带包络于其间,可谓极天下之至险。
只需拿下了此处,侵入西南的十万夏军精锐,立时便有倾覆之难。而且夏国所依仗的西南防线,也将彻底崩溃!
望着眼前高耸的阳平关城墙,以及其上肉眼可见神情慌张,错愕惊骇的夏军,赵云眼神更显锐利。
扫视身后杀气凛然的一众士卒,赵云长枪斜指,冷喝道:
“杀!”
“杀!”暴喝之声,旋即响起。
冲天杀气滚滚而起,顿时引得天地之间隐隐震颤。
异象凝聚,有血色光辉冲天而起。霎时乌云笼盖,顿时有风雨欲来之势。宛若雷鸣的吼叫声之中,一只身似牛形,头顶无角,唯有一蹄的异兽显化,伴随着日月光辉,闪耀夺目。
夔牛异兽,凝聚!
此时阳平关之上,一众卫戍的夏军,望着突然攻来的云军,浑身震颤,满脸畏惧之色。
“云军来了?前线大军败了!前线大军败了!”
士卒之中,不知谁忽然发出了急促的呼喊之声。然后立时之间,军中各处齐齐响起高呼,皆称云军来袭,前线大军已败这类言论。
顿时,夏军士气便为之动摇。
云军如今兵力捉襟见肘,但夏国这边,显然也没有好到哪里去。尤其是出兵十万,分袭两郡的安顺郡,其中兵力更是不足。
而今驻守在阳平关之上的夏军将士,其实都是夏国招降的郝元化的昔日部下起义军!
这些起义军不过乘势而起,若论士卒精锐程度,也顶了天与夏国地方郡兵相媲美,甚至当初夏军精锐没有进驻之时,姜维领着几百人,就差点将阳平关强攻下。
本就战力不及云军的这些兵马,此时为谣言所动,士气不再,军心不稳,更是难以抵御。无当飞军不过一轮箭雨,便让这些士卒为之大乱,甚至相互之间推搡,还发生了踩踏之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