农家弟子之中为首的许恒,此时亦是面露惊叹之声,连连道:
“当今云国皇帝陛下,只看着雄伟的稷下学宫,便知其重视天下百家,欲要化百家为己用的雄心壮志啊!”
许恒扭头,看着身边一众眼露振奋的师弟,开口道:
“诸位师弟,昔日云国为佛门把持,天下诸子百家,无法正式传播所学。如今云国,百家并处同一起点。如此之时,恰是我等奋发,使我农家理念盛行云国之际!”
一众农家弟子闻言,顿时身形一挺,齐声喝道:
“我等必奋发进取,以求光大农家!”
许恒见一众师弟这般模样,不由得欣慰地点了点头。
正当许恒领着一众踌躇满志的师弟们,打算上山之际,一衣着褴褛,头上有些花白的男子,忽然一瘸一拐地走到了山下。
男子望着山门之上,那龙飞凤舞的“稷下学宫”四个大字,嘴唇微微颤抖。
自夏国西南将门之乱后,他便已经家破人亡。
背负家族血仇,他以一腔愤恨之心,自夏国杀出,历经千难万险,来到云国。从始至终,他只有一个念头,便是借助云国国势、军力,反攻夏国,以图报得大仇。
只可惜,他来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,错过了云国的科举,暂时无法入仕。
此时的男子,满心早已被仇恨填满,自然不愿意浪费一年时间,去等待那还不知道会不会再举办的科举。
如此一来,这云国皇帝设立的稷下学宫,便成了他最好的选择。
稷下学宫,百家争鸣。只要在这里获得名望,折服众人,自然便有机会进入云国朝堂之中。终有一日,他能够得偿所愿,报得大仇!
男子站在山门之下,望着头顶的“稷下学宫”四个大字,微微有些失神。
他的这番姿态,倒是引起了一旁正打算上山的许恒的注意。
见男子呆立片刻之后,然后便一瘸一拐地朝山上迈去,身形有些狼狈,许恒忍不住多看了两眼。
男子身居武功,还并不算太弱。身上虽然狼狈,但从破烂衣裳之上,也能看出其原本并不便宜的布料子。
整个形象,就是那一朝落魄的公子哥模样。
见男子一瘸一拐,行动颇为不便,许恒沉默片刻,心中颇有些不忍,当即领着一众弟子跟上男子,向他搭话道:
“这位兄台,亦是前往稷下学宫?可需要帮助?”
男子扭头看向直接上来搭话的许恒,微微皱眉,没有说话。
许恒见此,倒是也不恼,继续道:
“这位兄台,我等乃是农家弟子,并非别有用心之人。只是看兄台行动颇有不便,便想着搭把手。”
男子本来有些抗拒和许恒的接触,但听到许恒农家弟子的身份,却是让他忽然一滞。
他并不清楚如今稷下学宫,入学所需的条件,本来还想着走一步算一步的。但既然遇到了农家弟子,是不是可以借着他们的势,进入学宫?
男子想到这里,神色微微有些缓和,道:
“多谢好意,但并不需要,我只是脚上因为行路太多,磨出了几个水泡,并无大碍。”
听到男子的话,许恒眼睛一动,下意识地看了一眼他脚下磨得差不多的鞋子,嘴角露出真诚的笑意,道:
“兄台的鞋子虽然破旧,但依旧看得出原本模样。这样舒适的布鞋,并不适应长时间行路。”
说到这里,许恒忽然接下身后背包,从中取出一双草鞋,也不管男子愿不愿意,便直接塞到了他的手中,继续道:
“这草鞋虽不贵重,但却是我亲手编织,称得上舒适耐磨,便赠给兄台了!”
男子嘴角一抽,连忙送了过去,连连摆手道:
“萍水相逢,这不能收!”
“哎,既然都已经交谈了数句,便算不上萍水相逢!”许恒爽朗笑道。
男子还想拒绝,但看着许恒真诚的模样,却是喉咙一动,没有继续拒绝。
“对了,在下许恒,不知兄台姓名?”
“伍子胥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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皇宫,养心殿中。
萧承看着手中的奏折,微微点头,对着张纮道:
“这考成法虽只是初稿,但其中规章制度、考核标准、衡量方式、复核手段等,尽皆完善,朕挑不出什么毛病。总之,辛苦你了!”
张纮听到萧承之言,脸上露出松快的笑意,躬身行礼道:
“臣得以被托付制定这事关朝堂根基的考成法,本就是陛下信重。既是陛下看重,臣又岂有怠慢之理?”
萧承点了点头,合起手中奏折,沉声道:
“朕有心将朝堂职责,尽数归于尚书台各曹,此时你应当知晓。吏治之事,事关重大,朕欲设吏曹,掌管天下文官的任免、考课、升降、勋封、调动等事务。这考成法由你主持,这吏曹尚书,合该由你担任。”
尚书台各曹尚书如今的品阶依旧不高,但他们的实际权力以及重要性,他张纮自然知晓。而且只听这吏曹的职权,显然也是尚书台各曹之中最为重要的存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