对了,裴容突然想起了什么,问道:五皇子的身体好些了吗?
听到这话,段月里眼中冷意稍退,仿佛他直就在等着裴容主动的关心,至于刚才看到了什么,好像也没有那么刺眼了。
已经好多了。
没事了就好,裴容笑笑,说道:五皇子,我得先回去了,以后有机会就去甘泉宫看你。
以后是什么时候?段月里追问道。
嗯裴容思索着,不确定地说道:下次进宫的时候?
好。
段月里口应下,目光深深地看向裴容:那我等你。
回王府的第二天,裴容按照约定的时间来到听雨轩,盛渊已经在二楼内等着他了。
听雨轩是一座茶楼,房内茶香四溢,清香宜人,见着裴容,盛渊就拉着他坐下来。
裴容,我有话问你。
怎么了,弄得这么神神秘秘的?
盛渊摆摆手,示意房内的人退下,沉声问道:你和太子最近怎么回事?
裴容不解,反问道:我和太子?怎么了?
你先前在晚宴上说的话忘记了?盛渊皱眉反问道:我以为你已经想通了先前做的那些事,怎么这些日子你反而和太子日渐亲密?
我哪里和太子亲密了?
你们一同去青云观,还在那住了晚,这还不亲密?
盛渊,裴容微微皱眉,我和太子清清白白,怎么到你嘴里就变了味了?
我不是这个意思,盛渊恨铁不成钢地说道:我都是为你好,太子是日后的国君,那太子妃就是以后的皇后
不对啊,盛渊。
裴容凉凉地打断了他:先前是谁说,听我说出了要当太子妃这番惊世骇俗的言论,才觉得我非同常人,要和我成为朋友的?
盛渊无奈地叹口气,解释道:我这还不是关心你,若是你和太子两情相悦我自然无话可说,可先前太子对你无动于衷,怎么从晚宴那天起,太子对你的态度就变了?
裴容也不由得摸了摸下巴,沉思起来。
这话不用盛渊说,裴容自然也能感受得到,如今他思索,突然脑中灵光乍现,段景洵先前的行为通通都有了合理的解释。
半晌,裴容字字说道:因为变的不是太子,是我。
从前喜欢段景洵的时候,段景洵自然是样样都好的;大梦初醒后,裴容不要喜欢段景洵了,自然心态也发生了变化。
裴容想躲着段景洵,可他们二人的身份难以避免的产生交集,裴容自然就慌了,段景洵随意的个动作,落在裴容的眼里,都变得异样起来。
如今突然想通,竟觉得切都再合理不过了,因为是他自己变了,而他却今日才发觉。
你这才叫看清了,是好事!盛渊大声说道:什么变不变的,这么严肃,你在我眼里,依旧是顺王府的世子,我的好兄弟!
裴容眉眼一笑,应道:我知道。
说到这里,盛渊又不放心地补充道:还有,你可不要又受太子的蛊惑了,你这人最是贪图美色。
贪图美色的裴容,心虚地摸摸鼻子,暗暗想到,以段景洵的样貌,若是他真心相待人,只怕这世上无人能拒绝。
眼见裴容不吭声,盛渊故意板起脸,沉声喊道:裴容!
我知道。裴容连忙应下,说道:我都不喜欢太子了。
什么?盛渊大吃惊,像是不敢相信样反问:你说你不喜欢太子了?
裴容被盛渊的反应吓了跳,说道:对啊,你这么惊讶做什么?
我原以为你是想明白了和太子的身份之差
盛渊喃喃说着,还是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,毕竟之前裴容对段景洵的态度,盛渊是看在眼里了,怎么会突然就没了感情?
我和太子哪里有身份之差了,明明就很相配。
裴容很不怕死地说道:当然是因为我不喜欢他了。
他喜欢一个人,又哪里会去在意这么多?
偏偏裴容现在说不喜欢了,却还要为身份之差诡辩一番,实在是耐人寻味。
盛渊再次确定问道:你当真不喜欢太子了?
裴容连连摇头:不喜欢不喜欢,我不要喜欢他了。
只是裴容话音刚落,突然听到了咔嚓声,十分引人注目的瓷器碎裂声,仿佛是有人生生捏碎了茶盏,让人不禁侧目望去。
听雨轩本就是品茗的清静之地,二楼更是有身份才能来的地方,故而十分安静,因此这份动静,刺耳又突兀。
怎么动静这么大?裴容转头看向隔壁,那里的座位用屏风隔开,只能看见两个男子的身影。
盛渊不在意地说道:不管它,我们继续说。
容世子,盛公子。有人从屏风处走了出来,来人面容硬朗,身高体阔,正是霍钦。
小将军?
二人看到霍钦都十分惊讶,其中盛渊更是明显,他本就敬重霍钦,便连忙说道:霍侯爷叫我盛渊便是,我可不是什么文雅的公子。
裴容在短暂的惊讶过后,不禁想到,他方才和盛渊的话,霍钦听到了多少?
而后又忍不住看向屏风里的另一道没有现身的身影,裴容咋了咋舌,心中有股不好的预感。
霍钦不露痕迹地看了裴容眼,豪爽地拍了拍盛渊的肩,说道:好,我听说你素来好武,今日恰巧遇见,不如我们去武馆聚聚?
霍钦开口邀约,盛渊哪里会拒绝,当即点头应下,又看向裴容:裴容,你也起去。
不必,霍钦主动说道:小世子不喜欢舞刀弄棒,只怕去了也是无趣,你我二人前去就好。
盛渊想,也是,遂对裴容说道:那你先回王府,我改日再来找你。
既然盛渊和霍钦已走,裴容也不想此处多呆,还买来得及迈出步子,便有人从身后强硬地握住了他的手腕。
太子?
这下裴容连挣脱都忘记了,怔愣地看着段景洵。
段景洵面色冷然,眉头紧皱,那双向来淡漠的凤眼里,此刻尤显凌厉,他薄唇紧抿,竟是带上了丝怒意。
裴容没来由地退了步,心里叫苦连天。
完了,刚刚他和盛渊的话,不止霍钦,就连段景洵也并听了去。
他怎么会有这样的运气,盛渊特意选在了清静的听雨轩,哪晓得就正好碰上了段景洵!
虽然没在背后口舌他人,可裴容还是紧张地咽了咽口水。
不为别的,因为现在的段景洵,看起来好像要把他吃了般吓人。
把你刚刚说的,再和我说一遍。
段景洵这话说得平直无波,实则裴容的手腕已经被他捏得生疼,裴容下意识皱眉,倒吸了口凉气,然后感觉到,手腕上段景洵的力度松了许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