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个会腼腆地微笑着道谢,会满怀期待邀请他见面的旧时少年,岁月轮转之间,已然尽去稚嫩仁慈,成了浴血而生的修罗。
他忽然有些困惑,这辈子,到底是苏越负了林瑞哲,还是他林瑞哲,有愧于苏越?
“啪。”
剑身从胸口的血肉中抽出,躯体像断了线的木偶般颓然倒下。血yè顷刻浸湿了身下的土地。
“哥哥……”苏邪睁大那双漂亮的眼睛,匪夷所思地望向苏越,那狐一般妖怨的面庞上满是不可置信,绝望,还有不甘,“你……你为何……”
咸涩的淤血涌上了喉咙口,他模糊着说不出话来,只能捂着不住淌血的胸口,吐不出眼泪的眸子死死盯着苏越。
苏越把染满鲜血的长剑抛在地上,唯恐被上面污浊的血yè沾染到似的,随后一脚踩住苏邪的侧脸,将他踢到一边,痛恶至极地皱起眉头:“我不是傻子,不会被你诓骗得团团转。”
苏邪呕出一大口黑红的血来,含糊不清地说:“你……会后悔……的……”
“这些年来,让我后悔的事情还少吗?”苏越的脸庞完全被仇恨吞噬,他狠狠踢着苏邪的腹部,胸口,脸颊,一下一下,听在林瑞哲和易洛迦耳中都显得那么惊心,“我、最恨最恨的就是——说谎!!!”
最后一脚狠狠跺在了苏邪的咽喉处,咔嚓一声脆响,是颈椎断裂的声音。
恨到极处,只能重重地在原地喘息着让自己平复下来,然后,只觉得无边的疲惫浸没了骨骼百骸。
易洛迦走过来,轻轻缓住他的肩膀,将他带进怀里,一遍一遍抚摸着他的头发,替他擦去脸颊上的血迹。
苏越僵了一会儿,随后把脸埋进了易洛迦的肩窝,紧紧搂住了他的腰身。之前被林瑞哲冤枉也好,仇恨也罢,他都是一个人默默地忍受着,不去多想,倒也不觉得有多么委屈。
可是沉冤昭雪之后,心里厚重的堤坝好像随着那些冤屈一同溃塌,无边的伤心和苦痛拥堵在一起,他终究忍受不住,抱着易洛迦,咬紧嘴唇无声地哽咽起来。
易洛迦用力抚着他颤抖的背脊,下巴抵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