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。微臣领命。”陈伯行了礼后便退了下去,易涛望着他的背影,狭长锐利的眼眸逐渐眯了起来,眼底漏过几丝疑惑,陈伯……好像与之前不太一样了。
不再自称为“老臣”,不知是不是因为受了风寒,说话的嗓音也微微低沉沙哑。
这些细枝末节的变化,易涛之前都未留心过,即便曾经注意到,也没有放在心里。可是目下,他注视着陈伯离去,却突然发现在陈伯在下楼梯时,双脚微微有些跛。
苏越还记得自己第一次来到问天崖的时候,那还是在黑夜中独自摸索磕碰的少年时代,他手里的剑还不够锐利,不足以保全自己的xing命。
那时候他的仇恨还没有后来那样深刻,父亲只不过是个对他冷眼相加,不甚重视的父亲,他也只不过……单纯地想要活命,想要找一个存在的答案,想要……得到别人的认同和爱。
仅此而已。
依稀记得第一次遇到林瑞哲的时候,也是如今这个季节,霖雨季刚过,夏天要来不来的时候。地上积着大大小小的水洼,倒映着那个少年温和干净,满是朝气的脸庞,裤脚卷起来,露出两截白皙修长的小腿。
人生若只如初见。那么……或许世上便不再会有如此多的痛苦和遗憾了。
可是终究不可能只消一眼瞥见,便能将他人望透。更何况,在岁月的波流中,果断敢为的年轻君王会变成昏庸无能的困兽,倔强青涩的少年会变成杀人不眨眼的修罗。
昔日山林里得有一面之缘的林瑞哲,也会……变为一个全然陌生的易北大将军。
人生若只如初见,终归只是一句空话,一场黄梁大梦。
唯一如同初见的,只怕是问天崖陡峭坚硬的山壁了罢……看似最无情冷漠的,却比任何事物都要来得长久。
苏越低头望着泥泞的道路,几行凌乱的马蹄印纵横jiāo错。易洛迦走了过来,只瞥了一眼,便说道:“这是易北黄骑近卫队的蹄印。”
“嗯?”
易洛迦拿足尖点了点马蹄印子后端的一道月牙形深痕:“看到没有?这是黄骑近卫队专用的汗血宝马留下的铁掌印。”
“你倒是精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