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许多银杏,笔挺高直的树上黄叶轻摇,宛如成百上千金黄色的蝴蝶,烫熟的明亮阳光点点滴滴下落在枝头,落到地上却又被筛洗得只剩摇曳的碎影。
苏越和易洛迦赶过去的时候,河堤上正围了一圈人,大家指指点点的,都在讨论着什么。
“怎么了?”易洛迦问一个老伯。
“啧啧,惨啊……真是太惨了……”老伯颤巍巍地抖着胡子说。
“惨?”
“好好的一个年轻人哦,也不知道是谁下手这么狠du,这让他家里的爹娘媳fu儿怎么活啊……”老伯叹息道。
苏越和易洛迦对望一眼,然后两个人往人群深处挤了进去,苏越掰开两个胖女人,终于挤到了最前面,眼前的那幕惨状让向来镇定的他都是一震,他瞪大了眼睛,看着倒在血泊里,已然断气的男子,一句话也说不出来。
遇害的男子他认识,当初在王宫外面,林瑞哲率领了一些亲信部下往宫内赶,这个男子便是其中的一个。
苏越记得他当初好像还很凶地怂恿林瑞哲斩杀自己,可是现在,这个男人横尸在地,眼珠突出,嘴巴张大,他的肚子被凶手残忍地剖开,血肉模糊的胃肠被硬生生拽出。
易北的大夫正蹲着身子在死者旁边观察,最后他站了起来,挥手让人把白布盖在死者的身上,回过头来对旁边的群众说:“……他的心脏被凶手带走了。”
人群中发出一阵倒抽冷气的声音。
苏越盯着隆起的白布,白布阻断了尸体,但血yè还是缓缓渗漏出来,洇红了布面。
就在这时,对面传来sāo动,紧接着人们都纷纷散开,让出了一条道,有一支军人疾步赶了过来,领头的男子二十来岁,五官刚毅,嘴角紧绷,眉毛拧成严厉的川字,眼神冷峻得可怕。
苏越微微一颤,那个领头的军官不是别人,正是大将军林瑞哲。
林瑞哲走到他的部下尸体前,他低头打量着那块起伏不齐的白布,然后他在众人的注视下,缓缓地弯□子,半跪在尸体旁,抬起手,缓缓揭开白布,露出了死者的脸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