珍钻宝石的白手套,随意丢进熊熊烈火中,大风刮起,焦臭的气味充斥了刑场。
苏越紧了紧金边白底的防风斗篷,转过身去,远处群山连绵,大好河山总是能唤醒男人们的万丈雄心,他面对着千军万马,心满意足地闭上了眼睛。
他没有想到,这一眼合上,便是江山尽覆。
水珠从滑冷的岩壁上滚了下来,滴滴嗒嗒的声音在空旷的易北国监牢里显得无比寂寞。
苏越重新睁开双眸,曾经辉煌壮丽的场景在眼前寂冷凋敝,现实冰凉得就像监狱的石床,扣着的脚镣手镣沉甸甸的,锁出一片无法脱身的汪洋大海。
苏越躺在监狱铺着烂稻梗的床上,抬手扶着额头,脑颅刺痛得厉害。
……离处死萧娜已经过了五年之久,他还是不注地梦到当初的那些场景,所有的细节都是如此清晰,清晰得就像一根卡在喉咙深处的鱼刺,怎么也咽不下去,慢慢的,便成了无休无止的煎熬。
还真是诅咒啊……那个女人……
被关在这个暗无天日的监牢,日子的流速都好像上了年纪,开始行动迟缓,变得越来越慢了。
苏越看了一下墙上的划痕——如果自己没有记错,这已经是他成为易北战俘的第十二天了。
兵败凤遥山,十万大军全军覆没不提,竟然还被敌将活捉……
他自嘲地笑了笑,眼底却全无笑意。
“苏越……真佩服你,事到如今,你竟还有脸面继续活着……”他喃喃着对自己说,垂下了头。
“吱嘎”。
监牢的沉重大锁被打开,生冷的锁链掉在地上,一线金色的阳光爬进yin森森的监牢内,然后有人走了进来,牢门又在他身后合拢了。
苏越没有回头,也懒得回头。
他不关心进来的是谁,反正他的结局已经注定了,五年前他用火活活烧死了易北的公主,如今业报来了,他落在了易北人的手里。
没指望能留个全尸下来。
“将军,当心足下湿滑。”不远处传来狱卒小心翼翼的提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