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虞却是气不打一处来,“我还不知道你!你就总怀疑我和淮安的清白,之前就早早地将他从江州打发回了长安,连让他休息、让我道句谢的机会都没有,今日不过是他家表妹过来探望了我一眼,他甚至人都没有过来过,你就疑神疑鬼,问东问西,你要我怎么对你好脸色?”
“有什么话你就直问出来便是,何必旁敲侧击,阴阳怪气,难道我还会骗你不成?”
说完推开他撩上被子,钻进被窝里也不去理他。
李循也觉着委屈啊,他又不是没问,不过就是旁敲侧击了一下,她不想说就不说,为什么要生这么大的气?
都是因为这个谢狗。
他收拾不了大堂兄,收拾谢淮安还不是易如反掌!
看老子回头怎么收拾你!
面上却义正言辞道:“此事是孤不该,你放心,以后绝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。”
轻轻推了她一把,“快出来,别闷坏了。”
沈虞这才从被子里头出来,却依旧气鼓鼓的。
李循趁机揉了一把她乱糟糟的头发,“你这脾气,像只没剪爪子的小野猫,谢淮安怕是不敢要,也只有孤这般心胸宽广的人才能如此容忍。”
就你还脾气好?沈虞说道:“殿下少给自己脸上贴金了,你冲我发脾气时气到杀了我、把家具物什砸了个遍的也是常见的。”
李循一时语塞,好吧,这他无力反驳。
“殿下回去罢,我困了。”沈虞挥挥手,躺回床上。
“差点忘了将这劳什子给你。”
李循又将她拉起来,从怀中掏出一只帕子,帕子打开,里面摆了四枚整整齐齐、圆圆小小的糕点,印成一朵花的模样,看上去有三层,第一层和最底下一层是白色的,最中间像是豆沙或是枣泥,黑漆漆的一层馅料。
“这是什么?闻着倒挺香。”
沈虞晚上没怎么吃,这会儿被他勾得倒有些饿了,可以想起刚刚发生的事,又不好意思再去拿。
“这是枣泥山药糕,孤晚膳时瞧见膳房做的挺精巧,就想着拿来给你尝尝,你若尝着好吃,下次再给你带。”
“我洗漱过了。”沈虞偏过头去。
李循忽然起身,将帕子放到一侧的立柜上走了出去。
过会儿再回来的时候,手里端了只茶盏。
他用帕子擦了擦刚洗完的手,拿起一只枣泥山药糕就放入了口中,一边慢条斯理地咀嚼一边点评,“松软可口。”
说完又拿起一枚,递到沈虞嘴边,像哄孩子一样。
“你尝一尝,甜不甜。”
沈虞抬眼,李循正眸光温柔地注视着她,暖黄的烛光扑闪闪落在他高挺的鼻梁和深邃的凤目中,衬得他整张脸都温润了许多。
也不知怎么的,沈虞就有些酸涩。
她垂下眼帘,就着他的手轻轻地咬了一口那枚枣泥山药糕。
“嗯,很甜。”
……
李循等沈虞睡下,替她将被子掖好,放下帐子。
他刚要走,沈虞却拉住他的手,口中含混不清地说了几句。
李循就蹲下身来,在她额上吻了吻。
“不许再和那个谢淮安见面了,他表妹也不行。”他低声道。
沈虞在他的大手上蹭了蹭,娇软的唇瓣微微分开,口中吐出两个字。
李循凑过去。
“哥哥。”
李循眼皮子猛然一跳。
半响后,他平静地收回目光,过去替她吹灭了灯盏。
……
“哥哥。”
沈虞突然睁开眼,隐约看见绡帐外站了一个青衣如竹的身影.
“哥哥!”
她忙扔了被子跳下床去。
“逸哥哥,逸哥哥,你别走,让我看一看你好不好!”
她打开门,一直往外跑一直追,追了不知道多久,可眼前却总仿佛蒙着一层雾,直到她精疲力竭,一脚跌倒在地上。
她无助地哭了起来。
有人将她抱在怀里,温柔地抚摸着她柔软的发顶。
“都已经嫁人了,怎么还像从前那样闹小孩子脾气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