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上不说话，只是凝眸看着他，似乎在努力回忆什么。许久方放弃般的蹙眉道：“不知道，朕……就是觉得你会在这儿。”
无殇一滞，便觉心上温暖和酸涩一齐绽开，便大着胆子伸臂抱住皇上道：“皇上……”
皇上轻轻拥着他，不受控制地揉着他的发丝，轻声道：“无殇，有件事朕已经拖了很久，今日……你陪朕去吧。你只要在朕身边就好，什么都不用说，不用做。”
无殇心头一震，隐隐猜到皇上今日是要了断与太上皇和万贵妃的恩怨，抬头看时，便见那双纯夜般的黑眸里隐隐藏着和十四岁那一夜一抹一样的哀伤，不由得心疼起来，却又无法可想，只得收紧双臂紧紧地拥着他。
皇上仿佛稳定情绪般合了合眸，再张开时，那哀伤便已消散无踪，只剩下满目霜冷，沉沉道：“走吧。”
无殇立起身，随皇上出了南北十三宫，穿过天微、天市二宫，后面便是一片老殿。把守殿门的军士见皇上来了，忙跪下迎入，一路引着皇上到了太上皇所住之处。
无殇抬眼看时，只见巨殿雄伟恢弘，丝毫不逊于紫薇宫。比及入了宫，远远便听到一片酒色淫乐之声。皇上面色沉凝，带着无殇长驱直入，一路无一人敢阻挡，皆都惶惶而跪。
一直入了主殿，却见太上皇半躺在榻上，右手边端坐着当年陷害皇上母妃的万贵妃。地上七武百官请立你为太子，以安天下民心。朕是没有办法，才立你为储君，此是权宜之计而已。从立你的那天起，朕就想着要如何废了你！废了你！！！”太上皇双目通红，头几乎顶在皇上额上，每个字都说得咬牙切齿。
“你！！我母妃……我母妃侍奉你二十余载，你为了一己偏好，竟让她含冤而死！你知不知道，我最后一次见她，她还在为你绣制袍带！你这个混蛋！！！”皇上身子一动，一拳几乎挥出，无殇在他身后，慌忙紧紧抱住他，用力抓住他湿冷的手。
“怎么了？很想杀我吗？想给你母妃报仇吗？可惜啊，可惜啊！我偏偏是你父亲！哈哈哈……”太上皇意，歇斯底里地吼着：“你夺了皇位又怎样？你还是不能如愿！不能如愿！！”
“我要杀了他，无殇，别拦着我！我要杀了他！我要杀了他！！”皇上双目赤红，几乎疯狂地挣扎着。
“皇上，他已经疯了，我们走，我们走……”无殇全力抱住皇上，一步步将他拉出门外，太上皇疯狂地笑着，被几个侍从强行拖回殿内，将那血渍般厚重的宫门重重关闭。
“皇上，皇上……”无殇用力抱着几乎崩溃的皇上，只觉得浑身湿冷，不由得心疼得肝肠寸断，竭力运转内力温暖着他，不停唤着他名字。
第37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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