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等昭蘅解释,就已经将她按在凳子上:“快坐下歇歇吧。”
又转过身从糖盒里抓了一大把糖果塞到她手中:“难为你们有心,还给我们送粽子来,你尝尝这个糖。”
昭蘅乖乖地把糖放回袖子里,乖乖地说:“多谢大夫人,等会儿回去我跟祖母一起吃。”
“就属你这孩子最孝顺!”白氏夸她。
正说着话,外头忽然传来一声唤:“祖母!”
白氏闻言,笑得眼角的褶子都皱了起来,她忙起身,还不等迎到门口,一道身影就窜进屋内,快得跟闪电一样,一头扎进白氏的怀里:“祖母,孙儿回来了。”
白氏抬手在他额头上弹了一下:“都这么大人了,还这么顽皮。有客人在呢。”
安胥之这才抬起头,目光落到昭蘅身上。昭蘅也悄悄打量着他,这人比自己高了半个头,一身织锦圆领袍十分合体,衬得小小少年颇有几番风姿。
“这是哪来的年画娃娃?”安胥之抬手,就要去摸昭蘅头上的小团子。
白氏拽过他的手,说:“他是你表叔……”
“阿临。”他话音还未落,门外响起李文简浅淡的声音。
片刻后,他长腿一迈,跨进门内。安胥之一见到他,立时老实下来,收起方才的张牙舞爪,稳重地走到他面前,揖了一礼问好:“琅叔。”
李文简的目光从昭蘅脸上一扫而过,他拍了拍安胥之的发顶,说:“出去一趟,又长高了。”
安胥之嘿嘿笑了起来,比划了几下:“才到你胸口呢。”
李文简点点头,又跟白氏问了好。白氏见他鬓边有细密的汗珠,递上帕子给他擦汗,埋怨地说道:“你病刚好,怎么又走得这么急?瞧你这满头的汗,回头又病了可怎么好。”
“我听说阿临回来了。”李文简微微垂下眼睑,掩饰言语中的心虚。
顿了顿,他又看向昭蘅,明知故问道:“阿蘅怎么在这里?”
“薛婶太客气了,给我们做了粽子,阿蘅是来给我送粽子的。”白氏解释说。
李文简“哦”了声。
“你叫阿蘅吗?”安胥之偏过头看她。
昭蘅乖巧地点了点头:“我叫昭蘅,你呢?”
安胥之回答说:“我叫安胥之,大家都叫我小四郎。”
“四郎哥哥。”昭蘅唇角翘起,甜甜唤了声。
安胥之听到这个称呼,笑得眼睛都亮了起来。他是长房长孙,在这座宅子里辈分最小,比他小的清函他们辈分都比他高。
偏偏下面又没个弟弟妹妹,就连当哥的机会都没有。
看到魏大哥和琅叔他们身后跟一堆小尾巴欢天喜地地叫着“哥哥”,他别提多羡慕了。
“欸……”拖长声音回答:“哎哟哎哟……”
领口被人揪了起来,他回头对上李文简淡漠的眉眼,不解地皱眉:“怎么了?琅叔。”
李文简纠正昭蘅:“错了,不是四郎哥哥,是小四郎。”
昭蘅眨眨眼,问:“为什么?”
“因为你叫了我哥哥,就不能叫他哥哥。”李文简给她解释。
昭蘅讶然:“只能叫一个吗?”
“嗯!”李文简点头。
安胥之抿着唇不做声,抬眼望向昭蘅,挤眉弄眼劝他不要叫李文简哥哥,管自己叫哥哥。可她没有明白他的意思,眉眼一弯,说:“好吧,小四郎。”
李文简唇角意味不明地翘起,毫不理会安胥之不悦地耷拉着唇角,在他埋怨的眼神里伸手揉了揉她的发。
*
眨眼间端午就快到了,府上的人都在准备过节,四处都热热闹闹的。
孩子们也因为要去游河而兴奋不已。
这天魏晚玉把安清函她们都叫来庆园玩儿,正在廊下踢毽子,五六个小姑娘玩儿得十分开心。
没多久,魏湛来找她们。原来明日游湖他们打算在河里放花灯,这会儿要领着她们去挑灯。
安氏姐妹今夜要去家庙酬身,脱不开身,只能央求魏晚玉和昭蘅帮她们挑好看的花灯。
李文简本要跟他们同去,刚出门又被安静柳叫去书斋。有魏湛在,他倒不担心什么,只嘱咐昭蘅两声,要乖乖跟着魏湛,不要到处乱跑。
昭蘅答应得很爽快,仰起头对他说:“我会帮你挑一盏很好看的花灯。”
李文简点点头,便放心地让他们走了。
阿翁跟他讨论先迁部分家眷离京的事情,谈到天色晚了才从书斋出来。
他以为魏湛他们很快就能回来,可没想到等到天黑了,只等来门房的谢管事。
谢管事请李文简去花厅,府上的人刚去京兆府衙门接魏湛回来。
京兆府衙门?李文简皱眉,魏湛带着昭蘅和魏晚玉去买花灯,怎么会去京兆府衙门?
“怎么回事?”
谢管事叹了口气,愤愤道:“他们遇上了白云道长。”
魏湛带着她们俩去买花灯,走到半道上,魏晚玉闹着要吃荣记的糕点。魏湛便将马车停到道旁,让她们在原地等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