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并不想理会皇后。
尤其是在听书荷说,皇后召她只是为了过去与那些夫人们说话之后。
她只做好安抚朝朝的分内事,至于旁的,一概不管。
明恬一觉睡到傍晚,估摸着朝朝快过来的时辰,书荷才又转进内室,叫醒了她。
明恬披散着一头长发,斜倚在榻上翻书,一边看,一边等着朝朝过来。
朝朝却比之前出现的时间晚了小半个时辰。
明恬听见动静,转头望去,看着燕云朝扬起了笑:朝朝?
燕云朝快步过来,如往常般在她身边蹲下身,温声唤了一句:阿姊。
他低下头,轻轻地蹭了蹭她的手心:我来晚了。
明恬心念微动,柔声问道:是今天醒得时辰晚些么?
难道这么快就见效?
不是,燕云朝说着,又抬眼,眸中有些亮晶晶地看着明恬,阿姊猜猜我做什么去了。
明恬怎么猜得出来。
她只是看着燕云朝,脸上带着几分放松的笑,附和道:不是瞒着我又做了什么坏事吧。
燕云朝眉眼耷拉下来,语气不满地拖长了尾音:阿姊。
阿姊怎么能这么想他?
明恬顺势道:我猜不出来,朝朝告诉我吧。
燕云朝便倾身过来,轻柔地吻住了她的唇。
他动作很是温柔,覆在明恬唇角轻轻舔舐,又用牙齿轻咬,却小心翼翼,像是在对待这世上独一无二的珍宝。
明恬的注意力便也被吸引了过去,她闭上眼睛,睫毛颤动,只觉得仿佛有触电般的感觉在两人的唇齿间蔓延。
突然,明恬腕上被套了一个冰冰凉凉的东西。
明恬睁开眼睛。
燕云朝面颊离开稍许,他低着头,眉目间雀跃着把明恬的手腕举高,让她看见。
我给阿姊挑了个新婚贺礼。燕云朝盯着她问,阿姊喜欢么?
明恬微微一怔,视线移向了自己的手腕。
那上面是一个珊瑚钳珠手镯,色泽饱满,质地莹润,衬得肌肤愈发雪白细腻,嫩如凝脂。
明恬弯了弯唇角:只要是朝朝送的礼物,阿姊都喜欢。
燕云朝更兴奋了:阿姊。
他把明恬的手贴到唇边,从腕间开始,沿着手臂慢慢地向上蔓延,细细密密,酥酥麻麻,让明恬忍不住蜷缩手指,又随着他唇齿的转移颤动身躯,腰背弓起。
她皱着眉,似是愉悦,又似是痛苦。
寝殿的灯都暗了下去,明恬最后只记得自己被弯折起来的腰,与腕上那红珊瑚手镯咯到皮肤的痕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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明恬疲惫地从榻上坐起了身,缓和半晌,看到书荷捧着衣物过来。
这会儿天光大亮,明恬想着自己要早些把药吃下去,免得过了时间,有损药效。
于是张了张口,嗓音沙哑道:药呢?
书荷低下头道:明小姐,昨日太子殿下吩咐过,说现在的汤药对人损伤过大,让您先停用几天,等钟太医研究出新的方子再说。
明恬一怔,随即脸色便沉了下来。
我不在乎,明恬平声道,你把药给我。
书荷迟疑:明小姐
把药给我!明恬语气陡然变厉,带着明显的愤怒。
她很生气,皇太子凭什么一声不吭就随便停了她的药,这明明是她与皇后说好的要求,也能说改就改?
她当然知道避子汤伤身,但比起这所谓的损伤,她更怕不小心有了不该存在的东西,只会让她徒增烦恼。
书荷劝道:明小姐,只是停几天而已,不要紧的。
明恬攥紧拳头,脸色紧绷起来。
但书荷也只听皇后娘娘与皇太子的吩咐,根本就不会听她的。
明恬到最后还是没能要来避子汤,气得她直接把枕头摔在地上,还使劲踩了两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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书荷来丽正殿禀报的时候,燕云朝正在书房伏案理事。
他皱着眉,有些不耐烦的模样:何事?
书荷屈膝行礼,低下头恭声说道:是明小姐知道殿下停了她的汤药,有些不满,因此发了脾气。
燕云朝笔尖一顿,在奏报上晕染出一小团墨色的痕迹。
还真是不知好歹。
他暂时停几天那种汤药,难道不是为了她好?
她为何不满?燕云朝眉心微蹙,淡声询问。
书荷犹豫道:明小姐许是怕怕这几天就出意外。
意外。
燕云朝琢磨了一下这两个字,喉间发出轻嗤。
旁人都巴不得早些怀上的皇嗣,她倒是视作洪水猛兽了。
燕云朝搁了笔,吩咐立在一侧的冯源:再去太医院一趟,催催钟太医,让他快些。
冯源立时应是。
可还没等他转身去办,燕云朝又叫住了他。
等等。燕云朝道。
冯源转了步子,疑惑地抬眼看向太子。
燕云朝顿了顿,眸光落在书荷身上。
她若想早些喝上那药,为何不亲自来找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