闲常皇宫内,景玉宸所在的房间又被人给打开,他以为会是送膳食来的宫人,但等看清楚来人是谁时,他皱起了眉。
刚要开口赶人走,对方却率先一步开口:“太子,我在宫外给你带了红枣糕,给你享用,希望可以助你补补血。”
她将东西一样样的往景玉宸面前放去,景玉宸却是盯着她的发簪一直看。
苗侧妃笑着坐下,“太子不如多少吃点?你在看这簪子?”
她伸手摸向发簪,笑了笑:“今天在路上时看见的,觉得玉质不错,而且款式简单大气,很是喜欢,就买了佩戴,太子觉得可好看?”
景玉宸眸光闪烁,之后目光落在了苗侧妃的身上,苗侧妃对他依旧微微笑着,但景玉宸此刻却觉得这笑容没有那么的碍眼了。
“枣糕么?”他垂眸去看,当初他身受重伤,倪月杉在一旁照顾,给他带的也是枣糕。
“多谢。”
一句话冷冷清清,他主动伸手去拿了枣糕,塞入口中。
等苗侧妃离开后,景玉宸主动要求,吃各种补品,给他上药,他现在知晓了倪月杉在宫外,他要快点好起来。
皇帝的人寻不到倪月杉,便放弃了继续寻找,昭告天下,景玉宸将流放边疆,戴罪立功,不立军功不得回京。
这决定一出,不少大臣皆是反对,但皇帝却是铁了心了,要流放景玉宸,大臣们只能悻悻而归,郁闷非常。
倪月杉虽然知晓危险,但还是决定要将人劫走。
她换了一身难民的衣服,头发用粗布捆绑着,脸上未施粉黛,却也明艳动人,最终是在脸上抹了把灰,这才觉得像点村妇。
在门口,响起一道冷嗤声,倪月杉转眸看去,瞧见的,正是倚靠在门边的邹阳曜。
“你一个孕妇,武功又弱,你想干什么去?凭借一己之力,救人么?”
倪月杉淡淡的白了他一眼:“就算是被流放,但也不代表太子府已经无人可用了,而且你总是跟着我做什么?”
“你欠我恩情,我要看好你,不让你死了!”
倪月杉没再搭理,朝外走去,邹阳曜抱着剑,开口:“为你的孩子想一想,不要冒险。”
倪月杉没有回应,径直走了。
凌元帅早就猜到倪月杉要去劫人,他看着倪月杉,眼里除了敬佩,便是惋惜了。
“你和太子当初若是没有想着帮助图梵,在闲常,你们依旧是高不可攀的太子和太子妃。”
“凌元帅,我和太子皆不能原谅皇上为了达到目的,而不择手段,伤害勾琼和乐成。”
凌元帅长叹一声:“我给你一些人手,剩下的,要靠你自己,我不好做,也不会去做。”
流放途中,景玉宸被关在囚车上,由官兵把守跟随。
那囚车在百姓眼前路过,倪月杉目光一直追随而去,恨不得立即上前将人给救了。
邹阳曜在一旁按住了倪月杉,对她摇摇头。
倪月杉自然不会那么冲动,她冷冷瞥了他一眼,“你总是跟着我,是不是想帮我?”
邹阳曜:“......”
倪月杉轻笑一声:“如果没有敌意,愿意帮我,那就跟我走吧!”
倪月杉上了不远处的一辆驴车,邹阳曜讶异的看着倪月杉,倪月杉对他使了使眼色:“走啊?”
邹阳曜这才走过去驾驴,倪月杉根本没车夫,所以从一开始,就已经打定主意,要跟他一起,可之前还一副要赶走他的表情......
“咳咳,要付月钱的!”邹阳曜搭了一句腔,鞭子已经抽在了毛驴的身上,二人一起出发,远远跟着囚车。
倪月杉舒服的躺在驴车的草堆上,看着天空,现在的天很是寒冷,想来景玉宸一定很冷。
偏离了京城过后,士兵队伍在茶馆歇脚,景玉宸端坐在囚车内,对外面的士兵扬声道:“本太子要喝茶,还要尿尿!”
士兵不耐的扫了一眼景玉宸:“你现在是阶下囚,还在这里妄想自己是太子呢?”
“废太子诏书没下来,本太子便是储君,最好对我客气点,若是他日翻身,你们也会有好处,可对我不好,你们也没好处不是么?”
景玉宸试图开导,让他们上钩。
最终有人不耐的走来,打开了囚车,对景玉宸提示道:“别想耍花招。”
景玉宸拖着重伤的身子,下了囚车,冷声道:“双手双脚皆是镣铐,如何耍花招?”
然后景玉宸朝一旁的草丛而去,有士兵不远不近的跟在景玉宸身后。
景玉宸觉得倪月杉一定会派人前来的,只是人究竟在哪里他还不清楚。
景玉宸拔下了发簪,在树上刻着印记,画的是简单的一支发簪,但愿倪月杉能看见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