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轻声道:“孤也给你准备了一个。”
上辈子阮菱在梨苑里给他绣过很多东西,有寝衣。有香囊,有荷包。那些东西无一例外都被他搁置到了东宫,即便都蒙上一层厚厚的灰,他也甚少去看,去翻。
如今因果循环,他只绣了这么一个字,就闷了一下午,到最后腰背发酸,眼睛发胀,难以想象她那一针一线绣出来的时光有多难捱。
她给他绣了多少东西,就有多少个时日是孤单一人的。
太子拳抵着唇角,低低咳嗽了两声,满喉咙都是酸苦。
腰背被人抵了抵,阮菱转过身就看见那荷包,拨弄银票的手一滞。那个荷包又富贵又丑,很鼓溜,看着沉甸甸的。
身为一朝太子,做这些粗活,真是难为他了。
她淡淡道:“多谢殿下,臣女受不起。”
说着,她站起了身子,拿着自己准备几个荷包准备出门,屋内烛火暗,她绊到裴澜的脚,眼看着就要摔出去。
阮菱惊呼一声,被两条手臂牢牢的拉了回来。借惯力,她紧紧贴着那坚硬的胸膛。她再想起身时,那手臂在她腰间紧紧按着,怎么都不松开。
“菱菱。”
低低缓缓的吐息自她的肩颈绵延而去,酥酥麻麻的,阮菱忍不住颤了颤身子。
她挣扎了片刻无果,既恼怒于裴澜的专横霸道,又恼怒于自己个的无能。被他搂着,心里是抗拒的,可身子却没一点自持的表现。
他一碰,这身子就软成一滩水。
“殿下。”阮菱再开口时,声音隐隐抬高了些。
淡漠,愠怒。
太子轻轻松开了她,重新将那荷包塞到她手上。
“若不喜欢就丢了,只是别让孤看见。”
借着烛光,太子认真端详着她,如画的指节替她别过鬓边弄乱的碎发:“照顾好自己,没有要紧的事儿,别离开沈府。”
阮菱疑惑的看着他。
太子又道:“你母亲新置的院子就别回了,在这多住一段日子。新年人多,不安生。”
阮菱眉头跳了跳:“殿下到底想说什么?”
太子又在袖间变出一支赤金掐丝梅花步摇,轻轻别在她的发间,那双漆黑的眸子笑着,连眼尾都变得柔和:“没什么,菱菱,新年快乐,这是我们的第一年。”
阮菱下意思去摸发间那冰冰凉的步摇,再回头时眼前的男人已经离开了。
屋子里还残存着他身上淡淡的甘松香味,阮菱攥着那步摇,蹙起了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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