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七年都不怎么掉的眼泪,如今短短两天,已经为他落下无数了。
宋意晚心酸的承认,这就是爱上一个男人的下场吧,还是那样一个尊贵的男人。
一番装模作样后,太子也不打算装了。他正色道:“孤确实有话要说。”
宋意晚仰头看着他,脸颊还挂着泪痕。
太子道:“你看这个瘦马,孤要她,她就生了天大的希望。孤不要,她就不可避免去伺候别人。她的一喜一悲,一生一死,包括自己的所有全被掌握在别人手里,是不是很可怜?”
宋意晚眸里怔松,有些听不太懂,但仍然点点头。
太子又道:“孤听闻金陵前任知州的旧部曲鹤有一女,沦落青楼。”
咬到最后四个字时,太子特地观察了宋意晚的神情,他真切的,无误的捕捉到她眼神里的闪躲。
果然,宋庆彦干的那点勾当,她是知道的。
“孤向来仁义为政,曲鹤无辜惨死,他的遗女就如同方才的瘦马一样,命如浮萍。孤不忍她再这么被糟践下去。”
话说到这份上,太子觉得他点的够明白了。
宋意晚眼下听懂了,她本打算继续装傻,可太子看向她的眼神就好像在说,你一定知道曲小雨在哪。
面对头顶那精明笃定的眼光,她默了半晌,心里那点心思垒了一道又一道的墙,终于,她抬头,用尽毕生的勇气认真问:“那殿下会纳了曲小雨么?”
醋意十足的逼迫。
太子脸色一瞬就沉了下来,他活了二十四载,被陛下逼过婚,被皇后逼过婚,可被一个小官家的女子来逼迫,还是头一遭。
他冷声道:“你觉得你在用什么身份质问孤?”
言下之意,你也配?
宋意晚看到太子眼底的冷漠,身子顿时一软,堪堪朝一旁栽去。她额头冒了一层汗,顾不得擦,赶紧跪下:“殿下息怒,意晚,意晚知错了。”
太子眼底冰冷不减,可想到今日约她的目的,语气缓和了些:“孤不会纳她。”
短短几个字,算是侧面服了个软。
宋意晚跪在地上,背几乎要地板贴上,听到裴澜的回答后缓缓起身,眼泪噼里啪啦掉在脸上,唇边,委屈的说不出话。
太子演戏演到底,他叹了口气,捏着像是拿她没办法的语气,怜惜道:“起来吧,地上凉。”
得到他那一点子少有的柔情,宋意晚受宠若惊的哽咽两声。她重新坐到裴澜身边,又吸了吸鼻子。
太子随手在桌上抓了个帕子扔过去,敛去眼睫下的不耐烦,语气仍是挑不出错的深情:“擦擦吧。”
面上镇定自若,实际内心他已经在狂躁的边缘了。
-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