众位夫人自然清楚阿黎与她的关系有多好,最近往武安侯府提亲的人家多得都能踏破门槛,这位郑夫人同样相中了她,可惜她的嫡长子已经定了亲,次子又是个不成器的,清楚对方肯定瞧不上,这才没有托人说和。
林丹慕也从容不迫地请了安,跟几位夫人都寒暄了两句,她小时候就不怯场,应付这些自然不在话下。
很快贵女们就到齐了。见到阿黎不少贵女都愣了一下,林丹慕写邀请函时,只与几位夫人商量过,见她们没有意见,她就邀请了阿黎,旁人并不知道阿黎是另外一位点评者。
瞧到她的身影时,众人还是忍不住多看了几眼。
她的这张脸着实过于漂亮了。
明明外界都在传她身娇体弱,一阵风就能把她刮跑,这次一病能不能挺过来都难说,谁料她转眼竟然好了,还跑来参加了桃花会,想到她在宫宴上的表现,众人心中都有些打鼓。
尤其是想到沈曦一连四年都夺了冠军,怕她也不给众人留活路,不少贵女的神情都有些微妙,这个时候阿黎若是说她不擅长诗词,只怕也没人信了。
见了太子妃,肯定是要请安的,请过安,一一坐到位置上后,众人才发现阿黎与楚夫人她们坐在一起。打听了一下,方知阿黎竟然是以点评者的身份出现的。
不少贵女都松了口气,实在是对沈家姐妹有了心理阴影,怕她再次技压群雄,根本不给旁人出头的机会。
这次桃花会由林丹慕主持,她先说了几句题外话,便切入了正题,桃花会是一年一度的盛宴,邀请的点评者都是举足轻重的人物,随便哪一个都不简单,能得她们几句称赞比什么都强。
这也是姑娘家传播美名的关键机会,为了在桃花会上大放光彩,贵女们无不用尽了心思,毕竟只要能进前三名,才情就会被大家认可。众位夫人为家中的儿郎选取媳妇时,除了家世,看的就是才情,有不少姑娘,家世虽一般,却因为在桃花会上的惊艳表现,嫁入了世家。
沈曦的名声之所以这么响亮,也与桃花宴上的表现有关,从十四岁到十八岁,她每年都夺了第一,也是唯一一个刚成亲,便因惊才绝艳的表现被邀请当了点评者。
这就使得每年的桃花会竞争都很激烈。
上一届是娄珍阳夺了第一。
今年的比赛同样十分激烈,虽然是桃花会,命题却不一定与桃花有关,往往是由点评者一起商议,看看以什么为主题比较合适,开始前一刻钟,几位点评者便聚在了一起,楚夫人看向了阿黎,道:“太子妃先说一个吧。”
楚夫人的夫君官至阁老,郑夫人的夫君是护国公,这几位每一位都不简单,阿黎有心与她们结交,笑道:“我是初次参加桃花会,也没什么经验,不过是姐姐身体不适,无法前来,我才被邀请了过来,才情更是远不及众位夫人,几位夫人先说吧。”
郑夫人笑道:“太子妃不必妄自菲薄,您在宫宴上的表现,众人都瞧在眼里,哪怕是我们几个年轻时也没这么多才艺,你和你姐姐都是肯下苦功夫的人,当得起点评者。”
楚夫人也让她不必谦虚,阿黎那手字,让她极为喜欢,这也是她对阿黎另眼相看的缘故。
阿黎没有过度推辞,毕竟她出门在外也代表着太子的颜面,阿黎便以春命了题,几位夫人自然没什么意见,只是把范围缩小了些,考的不仅是作诗,还有作画,这次的画要围着诗词展现的意境来描写。
她们商议好,便走了出来。
贵女们都安安静静地等待着,一眼望去大多人都有些忐忑,唯有几位很是从容,这几位便包含林丹慕、魏婉宜、娄珍阳,她们才情出色,又擅长作诗,对名次也不是那么看重,心态就比较稳。
除了她们三个,陆怜怜与林筱涵也十分淡定,她们两个,一个是纯粹对排名不上心,一个纯粹是破罐子破摔。
说是破罐子破摔也不尽然,林筱涵的才情不算差,不过是对自己要求高,她的水平,自己心中有数,有林丹慕魏婉宜几人在上面压着,她根本夺不了第一,对她来说,只要不是第一,一切都枉然,也就没什么好争的了。
命题出来后,大多数贵女们便绞尽脑汁思索了起来,林筱涵也提起了笔,面上仍旧一派悠闲。
因为还要以诗作画,这就有些考验人,作诗时不仅要考虑押韵,能不能画出来,是否适合入画都要兼顾。
时间一到,便有侍女统一将纸张收了起来,她们会刻意将试卷的顺序打乱,读诗时并不报姓名,由点评者一一评价完,才会说出名字。
参加的贵女一共有四十八位,一一点评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,午饭阿黎是在别庄用的,用过饭,稍作休息,趁贵女们作画时,她便与其他几位点评者聚在一起商议了起来。
最终一致排出了前五名。魏婉宜的诗一如既往的清新,给人眼前一亮的感觉,她的诗排了第一,接下来是娄珍阳,林丹慕排了第三,第四便是林筱涵。
诗词和作画是分开点评的。
陆怜怜不擅长作诗,却喜欢画画,因为时常与阿黎待在一起,她的画风与阿黎也有些相似,她的画得了第一名,第二名是林丹慕,第三是魏婉宜。
最后又给出了一个总排名,这次夺得第一的是魏婉宜,陆怜怜受诗词所累,只拿了个第八,林筱涵排了第五,参加前,她就明白自己最多也就是这个名次。
没有期待,也就无所谓伤感。
见陆怜怜做的诗不过中等,却仍旧笑得一脸明媚,她更没有理由不高兴了。然而她心中还是有些难受,她不是没有下苦功夫,偏偏就是比不过旁人,祈福舞虽然没有搞砸,末了却又蹦出个阿黎,风头比她更盛。
她已经没了大放光彩的机会。
安康侯府的老夫人偏偏是个极其势利眼的人,她家世本就比表哥差了一大截儿,失去这个机会,她为表哥相看姑娘时,更不可能考虑自己了。
林筱涵忧伤了一会儿,便又打起了精神。
陆怜怜确实很高兴,明明诗词得了十七名也没见她难过,反而是作画拿了第一,让她的小尾巴翘了起来,结束后,就拉住了阿黎的手,“幸亏今日你没参加,不然我这水平怎么可能拿第一。”
她这幅画将诗词的意境展现得淋漓尽致,拿第一是当之无愧的,被她这么一说,好像其他人的水平都很低似的,薛婉之听到后,颇有些不爽,她的画排了第七,总排名要比陆怜怜靠后一位。
若是换做以往,听到这话,薛婉之早暴躁起来了,非要闹得让阿黎当场画一幅才会善罢甘休。如今她却长了记性,也不敢再惹事,哼了一声便与郑夫人说话去了。
魏婉宜也走了过来,她的才情大家都有目共睹,去年便拿了第二,今年拿第一也不是什么稀罕事,名次上下浮动都很正常。
陆怜怜笑着说了恭喜。
阿黎也祝贺了一下,魏婉宜笑道:“快别祝贺我了,不过是侥幸罢了,若是曦姐姐在这儿,第一肯定还是被她包揽。”
“表姐确实很厉害呀,次次都能独占鳌头,像她这样的怪才,几百年也不过一个,婉姐姐也已经很厉害了。”
陆怜怜眨了眨眼,笑着打趣道,“婉姐姐还可以再喊一段时间的曦姐姐,用不了多久就要随我喊表姐啦。”
魏婉宜脸上微热,见阿黎也笑盈盈看着她,她心中的羞愧越发浓郁,揉了揉鼻尖,才勉强镇定下来,“快别打趣我了,反倒是你,亲事还没定下来吗?”
说起这个陆怜怜就又蔫了,嘟囔道:“婉姐姐可真会往人心窝上戳刀子,不就打趣你一下嘛。”
魏婉宜笑得不动声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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