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黎好脾气地应着,“嗯,我知道了。”
顾景渊这才满意。
天气逐渐热了起来,被他这样抱着阿黎有些热,心中琢磨着明天要换个更薄点的被子才行,想着想着,便有些困了,不知不觉便睡着了。
最近她越来越习惯他的怀抱了,睡着后,便翻了个身,朝他怀里缩了缩,细长的手指也攥住了他的衣服。
睡到半夜,阿黎的肚子却有些疼,小脸下意识蹭了蹭顾景渊的胸膛,顾景渊睡眠比较轻,以为她做噩梦了,亲了一下她的额头,小姑娘却仍旧睡得很不安稳,抓住他衣襟的手也十分用力。
顾景渊伸手摸了一下她的额头,才发现小姑娘额前沁出了一层薄汗。他鼻端也隐隐闻到了一丝血腥味,顾景渊瞬间清醒了,“阿黎?”
他伸手拍了拍小姑娘的肩膀。
隐约中,阿黎好像听到了他在喊她,她睡得有些迷糊,又往他怀里钻了钻,她头一次这么依赖他,顾景渊却满心着急,他坐起来拉起了帷幔。
烛光照了进来。
自打她在黑暗中碰到桌角后,房间内的蜡烛就再也没有熄灭过,这个时候倒也省得他点了。
顾景渊这才真正看清她此刻的模样,她咬着唇,神情略显苍白,一只手还捂着肚子,“阿黎,哪里不舒服?”
阿黎这才睁开眼,烛火有些亮,她下意识闭了下眼,小脸又往枕头里埋了埋,感受着肚子的疼痛,她才意识到自己的经期终于来了。
自打头一次来了后,她的小日子就有些不正常,每次都会往后推,上次来还没这么难受,这次不知为何却疼得厉害,见他想去喊太医,阿黎拉住了他的手腕。
这种事岂好看太医,羞都羞死了。
阿黎难得的坚持,“殿下,我真没事,你让紫荆去熬一碗红糖水,我喝点就好了,先别喊太医好么。”
她有些热,刚刚就没有好好盖被子,脚和上身都露了出来,赶上月经来,她以为有些着凉,才不舒服。
她嫁过来后,已经来过一次了,顾景渊隐隐知道她是怎么了,他出去让紫荆熬了姜汁红糖,又亲自倒了杯热水,喂她喝了下去,“好些没?”
阿黎点了点头,疼过那一阵就没那么难以忍受了,以为是热水起了作用,阿黎松口气。
她起身下了床,好在没有弄脏被褥。
阿黎换了干净衣服出来后,顾景渊已经将红糖水端了进来,他身材高大,面若谪仙,手里的红糖水与他的气质一点都不搭。
阿黎忍不住多看了一眼,“殿下,给我吧。”
顾景渊没给她,吩咐道:“去床上靠着。”
他神情严肃,颇有种说一不二的气势,阿黎只得听话地躺了下来,她肚子仍旧有些不舒服,靠在床头上,神情恹恹的,尽管又长高了些,她一张脸还是只有巴掌大,在烛火的映衬下,愈发显出几分羸弱来。
顾景渊拿勺子舀了一勺,要喂她。
阿黎有些不安,小声道:“殿下,哪能让你服侍?”
“听话。”
他声音低沉,明明跟平日一样有些冷,阿黎却听得心中暖暖的,她没再拒绝,顺从地一勺勺喝了下去。
又喝了碗红糖水,阿黎的肚子才没那么不舒服,见她脸色稍微好看了些,顾景渊才拉了一下被子,“睡吧。”
这么一通折腾,都后半夜了,见顾旭仍旧睡得很沉,阿黎为他拉了一下被子。拉完,看向太子时,阿黎却有些愧疚,“殿下,又打扰你休息了。”
顾景渊不耐烦听她说这个,拉好被子将她抱到了怀里,“还难受吗?”
只是隐隐有些不舒服,不像之前那么疼了,阿黎摇了一下头,顾景渊却伸手放在了她的小腹上,伸手揉了揉。
他的手很大,掌心还带着薄茧,动作却放得很轻,阿黎有些羞,忍不住朝后躲了一下,却被男人按住了后腰,“别动。”
阿黎不敢再动了,顾景渊又揉了一会儿,源源不断地热流顺着他的掌心传了过来,阿黎只觉得小腹有些热热的,感觉好像舒服了些。
这样被他拥在怀里,阿黎只觉得安心极了,两人离得近,阿黎甚至能听到他强健的心跳声,放在以往她早忍不住往后躲了,现在却只想离他近一些,阿黎忍不住小声道:“殿下,你真好。”
顾景渊听到这话,动作停了一下,才继续揉了起来,他虽然没说话,唇角却微微上扬了一下。
这不是废话么,他不好,谁好?
阿黎乖巧地靠在他怀里,头一次觉得夫妻间,大概就是如此,互相扶持,执子之手与子偕老,她以后一定也会好好对他的。
阿黎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,肚子再次疼起来时,天还未亮,见她这一次疼得比之前还厉害,顾景渊直接命人喊了太医。
太医过来后,连忙帮她把了脉,又一一问了她的饮食,怕她身边的丫鬟经验少,有些事顾及不到,食物这一块儿仍旧是黄公公在抓,是否有毒,有没有相克的,都有专门的人检查,阿黎的饮食并无不妥。
另外两个太医也上前把了把脉,却都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。柳太医最擅长妇科,把完脉后,眉头紧蹙了起来。
前几日为太子妃请平安脉时,她虽是体寒之症,却不像这次,体内像是突然食用不少凉性之物,她不仅体寒,身体也比旁人弱一些,这才在小日子来临时表现的有些明显。
他先拟了个方子,让人先去煎药,随后才说了几句阿黎的状况,见他似话中有话,顾景渊将他喊进了偏殿。
“柳太医但说无妨。”
柳太医又拜了拜才恭敬道:“依臣之见,太子妃像是误食了凉性之物,这种东西,未必有毒,却讲究一个度,体寒之人,用多了于身体多少不利,殿下若是不放心,就彻查一下吧。”
顾景渊听完,脸色便沉了下来。
阿黎的体质,黄公公心中有数,检查食材时,也会格外留意这一块,想到曾见过云坠为阿黎沏过茶,顾景渊道:“这世上可有什么茶叶性凉,又无毒无味?茶叶若是捞出来,再放上其他茶叶,根本看不出异常?”
柳太医凝神思索了片刻道:“殿下这么一问,臣还真想起一种,有一种茶叶便无色无味,哪怕用银针试毒,也查不出什么来,肝火过旺之人,用多了于身体还有好处,却不适合体寒之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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