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黎本就没记恨过她,见她递了拜帖,便让人回了话,约了下午见面,阿黎上午要去视察铺子,已经定好了时间,下午恰好没事,林丹霞本以为上午可以见她,见约在了下午,多少有些着急,唯恐薛婉之又想不开,拿谣言重伤阿黎。
阿黎被拐虽然是小时候的事,但是拐子一向丧心病狂,谁知道他们会做出什么事来,她如果污蔑阿黎被人糟蹋过,只怕阿黎也只能硬生生承受着,这么大的事,林丹霞又不敢写在信里,唯恐泄露出去。
林丹霞想了想,干脆找了两个丫鬟让她们去薛府附近,盯着点薛婉之,薛婉之早上没起来,就没有行动,她是想见太子一面,将此事告诉太子,想污蔑阿黎心中藏了个人,根本没想用另一种方法污蔑阿黎。
她也不是没动这个念头,又怕真做了,不仅不会损害太子妃的名声,还会狠狠得罪太子,她心中清楚,她若真这么做了,太子绝对不会放过她。
如今太子与太子妃已经绑在了一起,她名声坏了,太子也会受到影响。被家人狠狠惩罚了几次,她多少学乖了点,何况她还等着当太子妃呢。
一直到下午,薛婉之才出门,她打算逛逛街,然后去午门守着,她都打探清楚了,太子最近都是过了申时从皇宫出来,她来个守株待兔,直接将话传给太子,她就不信太子不感兴趣!
知道薛婉之出门时,林丹霞的马车刚来到太子府,她一颗心忍不住紧紧悬了起来,唯恐她故意使坏。
阿黎是在接客厅接待得林丹霞,林丹霞乍一看到阿黎,就忍不住跪了下去,“太子妃,臣女是来请罪来了。”
阿黎颇有些摸不着头脑,却还是让丫鬟将她扶了起来,“发生了什么事吗?”
林丹霞便将昨天薛婉之向她打探消息的事说了一下,又道:“臣女真以为她真能帮着找到您的救命之恩,才将事情大概给她说了一下,说完我便觉得她神情有些不对劲,晚上闲下来后我就问了一下母亲,谁料她之前竟然做了那么多糊涂事,我若是知晓定然不会在府里提起此事,也不知道她知道后,会不会出去乱说。”
阿黎闻言却松口气,“我当是什么事,原来是这事,她知晓便知晓吧,也不是什么大事,她如果真能拿此事坏我名声,也折腾不出水花来,那个时候我才五岁不说,也有人救了我,本就没出什么事,如果她当真胡说,我也可以不承认,她本就对我心存恨意,为此还撒过不少谎,不会有人信她的。”
阿黎安抚完林丹霞,却收到了丫鬟传回的消息,说薛婉之一直在午门候着,像是在等待什么人,联想到此事,阿黎忍不住蹙了下眉,难不成她是想告诉太子不成?
阿黎其实没想到她会与太子胡说什么,她并不怕太子知晓此事,小哥哥救过她是事实,哪怕是现在,阿黎也十分感谢他,她也不怕太子知道。
清楚薛婉之为了讨好太子当真是无所不用其极,阿黎又有些坐不住,她干脆让丫鬟又留意了一下太子归来的时间。
听到太子快回来时,阿黎也去了午门。
第104章 小哥哥竟是太子?!
马车行到主街上时,却停了下来,阿黎掀开帘子看了看,侍卫上前道:“太子妃,前面有一匹马撞到了人,两人正在协商赔款的事,周围观看的人有些多,属下这就让人去清路,需要稍等片刻。”
阿黎却道:“绕道吧。”
马车只好临时绕了道。
顾景渊从午门出来时,薛婉之便连忙迎了上去,“太子殿下。”
她平日里一直很骄纵,根本不会温柔小意,此刻声音却温柔极了,顾景渊眯了下眼,显然认出了她,他尚且记得她对阿黎的刁难,这个时候神情便略显嘲讽。
他脾气一般,对厌恶的人更是没有好脸色,被他略显冰冷的目光扫了一眼,薛婉之下意识打了个寒颤,她小声道:“臣女薛婉之见过太子殿下。”
顾景渊神情很不耐烦,抬脚继续往马车的方向走了去,根本没有搭理她的意思,薛婉之有些急了,连忙追了上去,也顾不得身旁还有侍卫了,她径直挡在了太子身前,道:“殿下,有几句话事关太子妃,想必太子殿下并不清楚,臣女是怕太子万一一直蒙在鼓里,才想跟您说一下。”
听到太子妃三个字,顾景渊才停下脚步,扭头淡淡扫了她一眼。
薛婉之心中一喜,刻意压低声音道:“殿下,这件事事关太子妃的清誉,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,咱们约个地方详谈吧。”
哪个男人不在乎自己的脸面?
薛婉之觉得太子也不例外,他甚至都想好要在哪儿见太子了,到时候她再机灵些,当场为他唱个小曲,连爹爹都夸她有一把好嗓子,男人不是最喜欢姑娘家婉转动听的声音吗?她再唱得缠绵些,说不得太子立马就会为她心动。
薛婉之脸上的笑几乎压不住。
顾景渊却嗤笑了一声,脸上的嘲讽愈发浓重,“你配吗?”
薛婉之微微一僵,反应过来他这是拒绝了,她面色微微有些苍白,却又竭力镇定了下来,“殿下说什么?臣女没有旁的意思,只是想将此事跟太子说一下,毕竟此事事关太子妃……当然殿下也可以选择不听,臣女也是见不得您被蒙在鼓里才忍不住跑了过来,看来是臣女逾越了。”
顾景渊今日穿着太子朝服,本就显得气势慑人,此刻神情阴冷下来后,更加多了几分危险,他唇边泛起一抹冷意,又重复了一句,“你不配提她,看在丞相的面子,孤再饶你一次,滚!”
薛婉之上次作死时,丞相就朝顾景渊投诚了,说到底也是怕女儿再次作死,他不仅是个老谋深算的,也是个真有本领的人,不然也不会官至丞相,前段时间,顾景渊的二表弟惹了事,差点被人捅上去,还是丞相出面解决的此事,他刚帮过顾景渊的忙,这个人情,他自然要还。
顾景渊虽然脾气一般,并不代表凡事都会随心所欲。
说完,他便绕过薛婉之走到了马车旁。
薛婉之神情有些苍白,虽然有些怕他冷厉的目光,这一刻她更多的却是嫉妒,她不知道为何都到这个地步了,太子竟然一句都不信,甚至不愿意她提起太子妃,她沈黎当真就那么好?
她原本还想顾及一下他的脸面,打算私下跟他说,这个时候却忍不住恨恨道:“臣女还不是怕您被她迷惑了,她虽然嫁给了您,心中却始终惦着旁人,殿下若是不信,就回去搜一下她的东西吧,那枚玉佩一直被她妥善收着,可是宝贝的不得了呢!”
顾景渊神情冷厉,朝身边的侍卫使了个眼色,两个人便直接扭住了薛婉之的胳膊,“污蔑太子妃可是大罪,薛姑娘随我们走一遭吧。”
马车行过来时,阿黎恰好听到薛婉之最后几句话,她心中咯噔了一下,便下了马车,看到她,顾景渊朝她走了过去,敛起了周身冰冷的气息,“你怎么来了?”
对上他信任的目光时,阿黎微微冷静了下来,她淡淡扫了薛婉之一眼,见她竟然也来了,薛婉之冷笑道:“怎么?存不住气了?”
唔唔唔,她还想说什么,却被侍卫堵住了嘴。
她堂堂一个贵女,还尚未定亲,却被两个男人又是扭住胳膊又是堵住嘴,薛婉之恨死了。
阿黎却怕侍卫听了会误会,示意大家道:“你们松开她吧,让她说,我倒要看看,她还想说什么。”
薛婉之瞧她如此镇定,有那么一瞬间的心虚,又高声道:“沈黎你别一副我胡说八道,造谣的样子,你难道没有藏着一个玉佩?你小时候难道没有被拐走过?难道不是一个小哥哥救了你?你敢说你对他没有半分感情?是谁巴巴找了他那么多年?”
阿黎道:“我对他有感情又怎样?他救了我,便是我沈黎的恩人,这份恩情我会记一辈子,你却张口就污蔑我对他有私情,当时我才五岁,你五岁时,难道就知道惦记男人了?”
薛婉之见她如此道,脸上涨得通红,却忍不住对太子道:“她自己都承认对他有感情了,就是不知道究竟是恩情还是旁的?若只是恩情我不信她会一直宝贝地留着那男人的玉佩,听说还贴身佩戴着,殿下,她对你究竟热不热情,体不体贴,殿下想必自有判断能力。”
顾景渊的神情一直淡淡的,让人看不出他究竟在想什么,以为他怀疑她了,薛婉之心中浮上一抹喜悦,顾景渊却淡淡道:“连救她的人是谁都不清楚,也敢胡说八道?如果救她的人不是我,你是不是还要按她一顶偷人的帽子?”
薛婉之震惊的瞪大了眼,“不,不可能,怎么可能是你?”
以为太子是为了维护她的名声才这般说,阿黎心中说不出的复杂。
说完,顾景渊就扫了侍卫一眼,“薛婉之出言不讳,污蔑太子妃,按我朝律法,轻者杖责三十,重则死罪难逃,暂且打入天牢。”
薛婉之满是震撼,根本没想到他会这么狠,她一时腿软得厉害,对上他冷淡的目光时,吓的腿肚子直打哆嗦,若不是侍卫架着她,她一准瘫在了地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