醉汉说出这句话,醉态全无,整个人立如标枪,站得笔直。
他胯.下的毛驴,哼哼地叫着,在他纵身而下,毛驴就跑到一边吃草去了。
黎业死死地盯着醉汉,盯了良久也是认不出他的身份来。这张脸实在太陌生了,陌生得好像以前根本就没见过。
可是对方偏偏能喊出他的名字,更精通天罗百雀手,这一定不是外人。
云毅盯着醉汉,猛然心脏噗通噗通狂跳了几下,黎业猜不出此人身份,他却已经猜到端倪了。
他脸色一喜,刚要开口,却听那醉汉已经抢先向他打起招呼来:“云毅师弟,别来无恙?”
听到这熟悉的声音,云毅笑起来了,这醉汉果然不是敌人,而是自己人!
“你到底是谁?”黎业却还是没有将此人认出。
却见那醉汉叹息地摇了摇头,道:“黎业,其实我对你的恨,比海还深,可是偏偏你又是海棠的父亲,你叫我真的很难做。一方面我很想杀了你,但海棠如果泉下有知,一定不允许我这么做;可若我不杀你,太上宗就要被你搞得乌烟瘴气,连云毅师弟都差点遭你毒手。所以,我想了想,想到了一个折中的办法,那就是废掉你!”
“你……”黎业听到“海棠”二字,脸色猛然剧变。苍老的身躯,也如遭雷击一般震颤了一下。
“海棠”这个名字,可谓也是他心底的一道疤,海棠乃是他膝下唯一的女儿,十多年前,风华正茂青春洋溢。可是最终却被他亲手杀死。
知道这事的人,并没几个。因为当时在场的只有少宗主、石靳,还有他黎业。
事后,黎业和少宗主一致对外宣称,海棠死于石靳之中,而且是被石靳污辱之后,残忍杀死。
从此,石靳背上骂名、罪名,百雀堂主一怒之下,也不认他这个儿子。
这事隐藏在黎业心里已经多年了,这下忽然被人提起,他那双眼睛鼓胀般地瞪着醉汉,神情几乎不敢置信地喝问道:“你……你难道……”
“没错,我就是你做梦都想杀死的人!”醉汉忽然伸手,将脸上那张酡红色的面具给撕了下来,露出了另外一张脸来。
“石靳……竟然是你这个孽畜……你竟然没死?”黎业虎吼般,咆哮着。浑身发抖得更加厉害,那是气得在发抖,怒意要冲天。
要知道这些年来少宗主一直派出太上宗的影卫高手,在四处追杀石靳,数个月前,侯世封接了任务去击杀受伤的石靳。结果云毅就带回了石靳的尸骨,所以他便是认为,那个被他恨之入骨的石靳畜生早就已经死了。
可现在……这个孽畜,分明就活生生地站在眼前!
黎业猛然回头,瞪向云毅:“你……我知道了,你撒谎,你当初带回的尸骨不是石靳的,你不但骗了我,更骗了少宗主,你好大狗胆!”
“你才好大狗胆才对,污白为黑,当年都是你的错,你到现在都不知悔改。黎业,我且问你,你亲手杀了海棠,可曾懊恼?可曾后悔?可曾悲伤?可曾痛心?”石靳一字字,声如雷霆般喝问,目光直视黎业。
黎业面目狰狞,咆啸般吼道:“是你,你算什么东西,如果不是你,我女儿怎会死去?我要杀了你,为我女儿报仇!”
黎业情绪爆炸到极点了,石靳出现了,他也顾不得捉拿云毅了。当即就动手,封魔剑出鞘,他整个人从马背上俯冲而下,一剑刺向石靳。黑色的剑气如离弦之箭,破击千里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