简直就要无法呼吸了。
一开始的时候,是这么感觉的。但是后来,在习惯了之后,并没有再觉得难以呼吸了。
可是这片寂静的深沉的黑色令她感到不详。
他(我)怎么了?
日轮不明白。
他死了吗?
这里是地狱吗?
他为什么会死?
他不是有乖乖吃药吗?
他不是最近连刀都没有碰过吗?
所以他为什么会死?为什么会来到死后的世界?
可是随后,事实证明,这里并不是地狱,而是一个神秘的空间。
神秘之所以是神秘,就是因为人类未尝探索过或者是无法探索到事物的本质。
于是日轮便要去探索,便要去寻找。
因为周围太黑了,于是他想要一把火。
因为四周太黑了,完全不知道会有什么出没,于是他想要一把刀。
在他的脑中同时蹦出这两个想法的时候,煚明明斩理子祖母所交给他的刀出现在了他的手里。原本黑色的刀刃,在触碰到他的手的那一时刻便瞬间化为了火红。
一开始的时候,在触碰到刀的时候,内心是有一定抗拒的。
像我这样的人,无法战斗吧?内心是这么想的,口中也是这么说的。
但是,他感受到自己的身体变得好轻盈,无论做什么样子的动作都不会有疼痛感。
(这就是好处吗?)日轮想。
于是他拿起煚明明斩,用那把火红的刀向四周劈砍。他毁坏黑色的墙壁,然后开辟出光亮供自己行走。在不知道撕裂了多少片黑暗之后,在见识到了多少片一样的风景之后,他终于找到了「奇异点」。
正在与不明生物战斗着的女武士,以及,即将要被吞噬的少年。
日轮看见了对方的脸。
看见对方红色的头发,红色的眼珠,还有脸上黑红色的斑纹。
缘一!他大喊着,在跳出去的半空中,施行了他目前所知的、威力最高的第十二型「日晕之龙头舞」围绕着继国缘一的那片黑暗,被紫藤日轮驱散了。
长相别无二致的二人,在同一片空间里面相遇了。
作者有话要说:※缘一的老婆歌小姐真的非常可爱,但是我磕骨科已经磕得不对味了。不过没关系,这里是同人(打醒自己),你们接下来又会看到作者的家人操作。妈妈的你们能当做这篇文和186话及以后没有关系吗(邓布利多摇头)。
※我这章开始大纲全变了,我他妈的我好累啊我今天已经跳楼十几次了。
※求作收
第56章
严胜又做噩梦了。
当他再一次从阴暗的房间当中醒来,他抬头看见的就是那面没有任何装饰的单调的天花板。
噩梦。
严胜的噩梦通常情况下有两种。一种是因为身体不断拔高而产生了骨头被人刻意拉长的梦境。还有一种,是有关于阿缘缘一的。
一直以来,缘一在他的噩梦里都扮演着此届最大的魔鬼这一角色。一般来说,他会在梦里见到七岁之前小小的,不会讲话也不会有任何感情波动的「阿缘」。在他袒露怜悯之心并向其靠近时,对方的身形就拉长拉大,面孔也变得晦暗不清。
在严胜的梦里,身体抽长了的缘一总是拿着一把黑色的刀。而当他使用剑技的时候,那把黑色的刀就会变成红色。
红色的刀刃。
梦魇般地在他脑中盘旋。
一切金戈之声,在他耳中来回旋转。
红色的刀。
红色的刀。
燃气了火焰的红色的刀。
当那刀上的火焰燃到极致之时,严胜就会发现那把刀是朝着他挥来的。
有的时候,还会梦见自己与缘一逆转身份的世界。在那个世界里面,他的存在逐渐被神明所宠爱的缘一取代了。
可怕的、差点要成为事实的世界。
但是一切在缘一七岁那年主动请求去往寺庙的时候改变了。
可是呢,他现在又在哪里呢?
严胜以为他死了。
可是某一天,某位部下急忙赶来,说是在山野之间见到了缘一。对方穿着比在三叠榻榻米大小的房间里面更加粗糙的衣服,背着行囊,和两个少年一起穿梭在山林当中。大的离二十岁没差多少岁月,小的那个和缘一差不多大。
还有一个是缘一。
一开始的时候以为是部下认错了。因为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面,严胜都因为缘一没有人知道的死去而感到茫然与悲伤。然而部下却说,那名少年有着赤色的发梢和眼睛,左脸上也有着奇异的斑纹。
「斑纹」那个东西是无论如何也无法代替的,证明是被神从宠爱的象征、标志。
那就是缘一。严胜笃定道。
严胜问:为什么不把他带回来?
部下回答说:阿缘大人远远地看了我一眼,而后对我摇了摇头。他说他不想回来。
严胜顿了一下,又想,这是当然的事情啊。
毕竟他曾经遭受到的所有不公已经在心上留下了痕迹。
严胜又想起缘一带走的那支笛子。
兴许是被突发的嫉妒所蒙蔽了内心,因而他对于这支笛子的存在无比厌恶。在一些清凉的时间,在晚风、树叶与流水所奏出的自然的音乐当中,严胜自然地想起了这支笛子之前被制作出来的初始目的。
「如果想要见我、想要让我帮忙的话,就吹响笛子吧。只要听到笛声,哥哥一定会立马赶到你身边的。」在送出笛子的时候,对缘一说出了这样的话。
然后,没两天,他又瞒着家里人找缘一偷偷玩的事情被父亲发现了。父亲拎着他的耳朵,把他甩出门外。在一旁的缘一的注视之下,继国旷一给了他狠狠一个巴掌。
「不准跟这种不详之子一起游戏!」愤怒的父亲讲出了这样的话。然后在下一刻,想要把缘一从房间里拉出来,摔到冰冰凉的湖水当中去。
「父亲大人!父亲大人!拜托您了!请不要这样做!」「父亲大人!」严胜的脸上全是红色的掌印,他抓着继国旷一的裤腿,这样祈求道。
继国旷一露出了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表情。最后,他还是一甩袖子,径直走掉了。
严胜记得,那一天父亲大人身上衣服的花纹,是一大片的眼睛。
严胜还记得,那个时候到缘一,手里捧着自己送给他的笛子,脸上露出可以称之为困惑的表情来。
想来,那应该是缘一转变的转折点。
为什么忘记了呢为什么?
严胜询问自己道。
可是他无法作出答案。
后来,渐渐地,柔弱的弟弟的形象消失了。「继国缘一」这个形象变得越来越巨大,越来越黑暗,简直就是一整座地狱。
严胜做了好久好久有关对方的噩梦。
可是今天是不一样的。
漆黑的梦境里面什么都没有,只有某个人的呼喊声。
救救我!
救救我!
谁?
严胜一时之间没有分辨出那个声音来。
兄长大人!救救我!
是缘一。
世界一下子豁然开朗。
严胜看见缘一陷在一个泥潭当中,只有上半身体露在外面,下半身体已经完全地被泥吞没。
缘一喊道:请救救我!兄长大人!
你不是!严胜朝那个人影尖叫道。
你才不是缘一!
缘一他才不会喊出这样的话来。他总是能够完美地解决一切事情,根本就不会发生这种糟糕的事情。
红色头发的小孩子在泥潭当中越陷越深,他红色的眼睛里面,装满了楚楚可怜的眼泪。
你不是!严胜再度喊道。他伸出双手,胡乱地挥舞,竟然真的打破了这片黑暗的迷雾。
迷雾驱散后所显露出来的真实的一切简直令人恐慌。
恐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