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陛下,您好歹吃些东西,长公主在天之灵,看您这样会心疼死的。”玉叶着一袭缟素,她不忍去看燕译月,怕自己哭出声。
燕译景看着燕译月,“若是她心疼朕,就醒过来,亲自哄朕吃东西。”
玉叶叹气,她将糕点放在燕译景触手可及的地方。
出门遇上来吊唁的林若,玉叶拦住她,“丧礼还未开始,陛下也在里面,林小姐且等一会儿。”
林若往里瞧一眼,问:“是燕译书害死的她?”
她曾是燕译书的侧妃,玉叶恨燕译书,对这位也喜欢不起来,“是。”
林若缄口不言,她忽而觉得有些悲哀,默默看了两眼,留下自己的东西,心中悼念一刻钟,离开这充满哭泣与悲伤的地方。
丧事是商怀谏在全权负责,他脸上瞧不出什么悲伤,冷静指挥着一切。
与一旁失了魂的路司彦,形成鲜明的对比。
她走进去,商怀谏是在写帖子,除了名字,每一份都长得一模一样。纯白的请帖上,黑色的墨水尤为碍眼,丧礼的时间定在初四,后天。
来参加丧礼的人不多,皆是与燕译月交好的,她不大爱热闹,所以没请多少人。
“能给我一份吗?”林若看他写完,并没有她的名字,便出声问了一句。
商怀谏抬头,脸上尽显疲态,他点点头,又写了一份。
“多谢。”林若没等墨水干,就拿着帖子离开了。
离开时碰上姗姗来迟的陈婉意,二人打了个照面,瞥见她手上的东西,陈婉意沉默一瞬,整理自己的着装进去。
大年初二,本该是阖家欢乐的模样,看见那极大的丧字,陈婉意才确信,这不是玩笑。那时间,浑身像是抽干了力气,好在旁边的丫鬟扶住她,才不至于倒下。
“小姐。”丫鬟神情关切,陈婉意拍拍她的手,强撑着身子,一步一步往灵堂去。
她还记得,她们小时候一同在草原上纵马,诉说着自己的心愿。
一晃眼,那笑眯眯的女孩,成了躺在棺椁里冰冷的尸体。
燕译景还守在那里,未曾察觉她的到来。
“节哀。”
陈婉意像是在同燕译景说,也像是在同自己说。
燕译景自始至终,都未抬头看她一眼,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,任由谁都唤不醒。
她跪在草蒲上,铁盆中还留着纸钱的残渣,没有烧干净。
用火折子重新点燃,陈婉意拿着一沓纸钱,慢悠悠放在铁盆里,看它们被烧干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