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正要关上门,身后传来一个声音,“太师大人怎么样了?”
陈清岩吓一跳,手已经将佩刀拔出来大半,转身看见是燕译柔时,呼出一口气,将刀收了回去。
“喝多了而已。”陈清岩关上门,注意到燕译柔换了身装扮,不是一身素雅,平添几分颜色,整个人看着明艳有气色许多。
她端着醒酒汤说:“方才我见他一直喝酒,怕他喝坏了身子,就去熬了个醒酒汤。”
“有劳公主了。”陈清岩想接过去,“日后这种事吩咐他人去做就行。”
燕译柔强颜欢笑,躲过陈清岩伸来的手,“在宫里,这些事一向是我自己做的,已经习惯了。将军应该累了,我送进去就行,将军多多休息。”
她低头,眼眶蓄满泪水,微微泛红,楚楚可怜的模样实在叫人心疼。
可惜陈清岩不懂这些,“舟车劳顿,公主多歇息才是。更何况您是女子,独自进男子的房间,被人看见,难免说闲话。”
他站在燕译柔的角度去想,燕译柔却不觉得他这是为自己好。陈清岩拿醒酒汤,她不敢不给,只是手一直打哆嗦,最后没拿稳,醒酒汤洒在陈清岩手上,落了一地。
“将军恕罪。”燕译柔吓得脸色煞白,握着他的手查看伤势,两人靠得近,她能感受到他的呼吸,脸微微泛红。
她对着烫伤的地方吹了几口气,“我、我不是故意的。”
陈清岩不习惯她的靠近,抽回自己的手,并不觉得小小的烫伤有什么。
“无事。”陈清岩叫人将这里打扫干净,回房擦药去了。
他住的房间在商怀谏与燕译柔房间中间,燕译柔跟着他进去,乖巧地站在那里,“我给你上药吧。”
“不用了。”陈清岩看着她不愿离开,很是无奈。他没有关门,也让燕译柔不用关门,孤男寡女共处一室,他不明白,燕译柔怎么这般不在意自己的清誉。
她身为公主,在不受宠,他也不能苛责。想来这一路他不会有什么安生日子。
陈清岩想了想,打算将燕译景受困一事瞒下,只是说:“公主,我们先回京一趟,臣把你送回宫里,再去塞外。”
“你是嫌我是个累赘吗?”燕译柔的手攥紧衣袖。
“臣不是这个意思。”陈清岩怕她乱想,随意找了个别的借口,“封后一事推后,我想去见见妹妹,看看她怎么样,并不是觉得公主是个累赘。”
燕译柔不相信,她抱紧自己,想到宫里生不如死的日子,身子就止不住颤抖。她费了好大力气,才得到出使金国的机会,不想就这样回去。
她还没有一个靠山,在金国,有人伺候,不愁吃穿,可以有暖和的被褥,可以不用挨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