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色之下，白乐有些悻悻的摸了摸鼻子，嘴角露出了一丝苦笑，一时间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来辩解了。
从午夜来临开始，就这么短短一刻钟的时间，他先后经历了多少危险，遭遇了多少尴尬，简直已经难以用言语来描述了。
最糟糕的是，如今白龙的威胁是解除了，可他自己的危险却并没有结束。
若是不暴露燕北辰的身份，云梦真必然会感激他的相救之恩，可如今，情况可就完全不一样了。
“如果我说……我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，你相信吗？”
一脸诚恳的看着云梦真，白乐轻声开口道。
看着白乐，云梦真眼中透出一抹精芒，沉声问道，“燕北辰，你究竟是谁？”
你究竟是谁！
这已经是今天云梦真第二次问他了，可白乐却依然无法回答，只能继续装傻充愣。
摊开手，白乐平静的说道，“你不是已经说了，我就是燕北辰。”
一瞬间，白乐的面容便再次变回了燕北辰的模样。
“你知道，我问的不是这个。”
盯着白乐的眼睛，云梦真沉声开口道。
她当然知道对方是燕北辰，可是……燕北辰又是谁？
之前，她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联想，可如今，却由不得她不多想了。
如果对方真的只是燕北辰，那么从一开始，就根本没有理由来救自己，更不可能在本身已经力竭受伤的情况下，故意改变身份再次出现，甚至在危急关头送出广寒天宫的身份令牌。
这一切都显得太反常了。
事出反常是为妖！
在云梦真的心底，仿佛一瞬间便出现了一个人的影子，只是这个结果，却是她即便到了此刻，依然不敢去相信，也不愿去相信的。
许多线索，原本根本联想不到一起，可此刻却仿佛都融而为一，形成了一个清晰的指向！
就这么静静站在燕北辰面前，云梦真紧紧盯着对方的眼睛，似乎想要从中得出一个答案。
这一刻，看着云梦真的目光，白乐的心仿佛都要融化了。
这一瞬间，他是真的有一种想要告诉云梦真一切的冲动。
可这一切，却依然还是被他硬生生按了下来。
云梦真可以猜测，但他却不能承认。
因为那结果，太过沉重了……对于云梦真也太过残忍了。
告诉他自己就是白乐，来这里就是为了救她的吗？
这话说的容易，可是却意味着要甩给云梦真一个多大的难题？
道凌圣女与魔君传人之间，本就是不死不休的敌对关系，这不是个人的意志所能改变的，一旦挑破这一层窗户纸，就是在逼着云梦真做出抉择！
在他与道凌天宗之间做出抉择，在爱情与信仰之间做出抉择。
白乐不忍心让云梦真做这样的抉择。
或许终有一日，这一层窗户纸一定会被挑破，可那也不应该是现在……不应该是他还没有能力保护她，替她承担这份痛苦的时候。
“如果你不想杀我，那就让开路吧。”
抬起头，白乐的脸色已经彻底恢复了平静，轻描淡写的开口道，“我是谁，跟你没关系！救你，自然有我的原因，但你没必要知道。”
“……”
看着燕北辰淡漠的样子，云梦真原本想要说的话，却也不禁再次堵到了心底。
抬起头，白乐也没有再跟云梦真说话的意思，就这么平静的从她身边走了过去。
“燕北辰……你救我一次，我饶你一命，咱们扯平了！日后再相见，便是仇敌……我不会再对你手下容情！”
看着燕北辰离去的背影，云梦真死死咬着嘴唇，冷声喊了出来。
脚下微微一滞，白乐沉默了片刻，可却终究没有回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