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早上到午饭后,太平间里面很是清闲。
我有些小得意。学着马伯以前的样子端着茶杯坐在了值班室的门口。
电梯间的红灯亮起来,把茶杯放到了窗台上嘴里叨咕着“来活了。”
担架车是被两个男人推出来的。“师傅,我们想把遗体存放在太平间这里。”
“人不是在我们医院去世的?”我看着没有医生开的死亡证明随嘴问道。
“不是,是病死的,家里不方便,所以就想存放到这里。”看着递上来的香烟我摆摆手。
“我们有派出所开的证明。”另一个人从兜里掏出一个盖着大红印章的白纸。
瞄了一眼。“这里的收费你们清楚吧?”我指了指挂在墙上的公示牌。
这些都是前几天刚刚写在上面的,一切是贺斯通的主意,说是价格透明家属们不会有误会。
“都知道,都知道,放心我们马上去交钱。”
我拿出登记簿,靠在担架车的前面。“把衾布解开吧,我要做个登记。”
“这个用不着吧,反正人也不在了,按照我们哪里的规矩只有出殡的时候才能揭开衾布。”
两个人相互看了一眼,有些不太情愿。
“到了这里就得按照医院的规矩办事。”我有些不耐烦,“不看遗体我怎么知道躺在上面的人是不是跟证明上的人一致。”
说着话我抖了抖那张白纸。白纸上面有一张复印清晰的身份证。
蓝色的衾布被揭开,尸体的脸上被一块四方形的红布遮挡住,从已经穿着好的寿衣上看是个年纪不大的男子。
“师傅,你看这样行了吧。”站在我旁边的人急着把衾布在盖回去。
“慢着”我伸出了胳膊。“这是我的工作请你们理解。”说完一只手揭开了红布。
一般情况下是没有人会在死者的脸部遮盖红布的。
因为红布挡住了阴气,这样死者的魂魄就会存留在体内,时间久了不能进入阴间,会变成孤魂野鬼飘荡在阳间。
红布下面是一张安详的脸,与身份证完全吻合。
不过在印堂中间却用墨汁写着一串咒语,双眉之间是一个朱红的敕字。
“魂契”在心里我暗自嘀咕。
魂契是一种阴间的契约,意思为把死者自身的魂魄出卖给别人,让自己的魂魄寄居在别人身上。
“这样可以了吧?”另一个人的声音中有些恼火。
我轻轻放下红布,又把衾布抚在死者身上,“你们准备存放几天?”
我把登记薄递过去“家属签个字。”
“我们就存放两天。”拿出蓝色的腕牌飞快写好了姓名年龄,套在尸体的手腕上面。
“送到里面空着的停尸床上。”
两天就没必要放进冰柜中了。
回到值班室我百思不得其解,“谁会这样无情无义的把自家亲人的魂魄卖掉?”
卖掉魂魄意味着死者永世不会翻身,连做畜生的机会都没有了。
我正在想着着蹊跷的事情,外面一阵呼喊声,“抓住他,抓住他,他是个疯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