景王有些激动地站起来,说道,“现在不光清正司在找大统领,据传圣学会也高手尽出在找他。若是他们也参与其中,我们能否获得圣宝就犹未可知了。
所以,本王打算派人引开他们的视线。让他们在三星连珠之夜,站到一边去。只是此计旁人都做不得,唯有在京城手眼通天的先生,能担此大任。还请先生帮忙!”
自己手里的“瞳”,全都加起来都比不上秦源一人,这点其实从六月十五事件中,景王就看出来了。
景王自然不知道秦源到底经营了多大的关系网,但他知道,想误导清正司和圣学会,也只有秦源可能做到。
虽然这件事很难,但他似乎已经有种预感,那就是秦源肯定能做到。
秦源听罢,沉默不语。
在他看来,景王现在就是一头饿狼,一旦看到食物,就会全力出击,不将它一口吞下决不罢休!
可,他估计吞不下。
秦源想了想,说道,“殿下,你不觉得奇怪么?以大统领的身手,居然会将此事做得天下人所共知?”
景王闻言,表情略微凝固了下,随后说道,“先生,似乎对圣学会和清正司的能力有所怀疑?先生可知,圣学会之下有个无孔不入的朱雀殿,而清正司的背后,是剑庙?此次这两方高手尽出,而京城弹丸之地,找到这大妖人,当不算难事吧?”
秦源继续喝茶,心里突然有点想笑。
你还知道圣学会有个朱雀殿呢?喏,你身后站着的这位就是朱雀殿的,现在跟你喝茶的,也是。
朱雀殿是不是无孔不入先不说,你自己就有两个孔被入了,你知道吗?
讲正经的,秦源觉得景王还是低估了大统领。
或者说,可能所有人都因为情报的片面性,而低估了大统领。
事情一定没这么简单的。
秦源想到这里,就对景王说道,“此事不急,容我再思。”
景王登时急道,“先生,还有四天便是三星连珠了,怎会不急?此事本王势在必行!”
顿了顿,只见他又急切地走到秦源身边,俯下身一字一句地说道,“先生可知,皇子校考之后,父皇很可能下令要进剿陇西?
到时候本王势必会与庆王各领一路人马,若是能得圣宝,本王力压庆王指日可待!
届时,监国太子之位、本王为之隐忍三十载的大业,先生的不世之功,就在眼前!”
景王双目赤红,越说越激动,此时眼中已满是对未来的憧憬……甚至狂热。
说到动情处,他双手齐肩,又对秦源一拜,说道,“请先生,助本王!”
秦源在心里叹了口气,越发不确定该不该帮景王了。
不止一次,秦源觉得景王的性格有些极端,易燥、易怒、过于执念,纵然这是他自幼的经历所造成,可这样的人真的能当好皇帝么?
虽然秦源几乎可以肯定,若是景王当上监国太子,而老皇帝闭关修剑,自己只要跟景王开口要敏妃,景王会想各种办法帮自己,把敏妃弄出宫去。
让敏妃假死也好,消失也罢,总之他定然会帮自己想办法,然后替自己打通所有关节。
而庆王未必能这么做。
可,总觉得这么做,哪里不对。
秦源便放弃了这个思考,转而起身,还了景王一个大礼。
说道,“殿下,此事或没那么简单,请容我思量。”
景王见秦源很坚定,愣了下,随后尴尬地一笑,“好,先生考虑得周全些也是对的……”
秦源回去了。
景王有些失神地坐在茶案边,盯着煮茶的炉子里,那红彤彤的碳火。
蓦地,他转头对阿大说道,“秦先生这两日,在宫外做些什么?”
阿大沉默了一下,才说道,“殿下不是说,不必再跟他了么?”
景王这才想起来,自己已经好些日子没派人盯秦源了。
当初不盯的原因也很简单,一是盯不住,二是怕被秦源发现是他的人,导致他起心结。
再就是,景王以为自己是相信秦源的,毕竟人家帮他不是一次两次了。
但现在,他恍惚又有点质疑自己的判断了。
这般关键时刻,为何他却选择要袖手旁观了?
钟家、禁军、清正司、庆王……似乎都与他交好,他真的只站在自己这边么?
“明天起,再派人……算了!本王相信他,本王是相信他的……用人不疑,疑人不用……”
景王嘴里喃喃着,略微有些神经质,但好在马上就收住了。
随后,对阿大正色道,“你们依旧按照原计划,即便秦先生这次不帮忙,我们也要试一试!”
阿大一如往常,干脆利落地点了点头,吐出一个字。
“好。”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