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方瞬间明白了封何华的意思,“殿下看来,应该如何是好?”
“若真是父皇酒醉那倒也算,若是有人算计,那却实属不该留。”封何华说。
“臣明白了,殿下稍安勿躁。”王方回答。
等朔皇回来,封何华把政务放下,说要去趟永安公府,朔皇允了,见封何华站着不动,问她还有些什么事。
封何华本想说银龙的事情的,话到嘴边缩了回去,说了声无事便出了宫。
左道之一早便收到了消息,推掉了所有的事务等封何华上门,恭敬地把她迎进了府中。
“殿下。”左道之亲手斟了茶,“劳累殿下跑一趟了,叫人来递个口信臣便进宫去拜见了。”
“左右我也无事,就当出来走走。”封何华喝了口茶,“这是新的云莲?”
“殿下尝出来了?”左道之笑道,又叫人送了两盘茶点上来,“刚刚才送来的,宫中应当早上便送到了。”
不过封何华并非是来喝茶的,她示意左道之屏退左右,才开口问道,“这次的事情你应当都知道了。”
“殿下,臣从姑奶奶那里知道了些。”左道之尽力说得委婉,“只是殿下应当也知道,臣的婚事,由不得自己做主。”
“子旻,本宫不是来劝你的。”封何华说,“这话也没什么不能说的,方宜她若是给你做妾那还有的商量,但做正妻实在是痴心妄想,父皇那边也没同意,但是方宜仍旧是认准了非你不嫁。”
“本宫在想的,是你以前可曾见过她?”封何华问,“否则京中大户人家那般多,为何独独会盯着你。”
左道之听到封何华这么说,摇摇头,“臣也不瞒殿下,三年前,臣与几位同窗去过一次乐安郡,救过一个女乞丐,因当时身上无余钱,便把自己的玉笛拿去换了钱给她。”
他眼神真挚,“殿下若是叫臣来想缘由,也只想得到这一点,臣先前其实并未把这二者联系在一起,殿下方才说了,臣才突然想到这个。”
左道之这么说了,那事情或许勉强可以解释得通,方宜因为被左道之所救而心存念想,结果在到京城后又被他救了,两次下来,心中念想无限放大,便有了今天的局面。
封何华顿了顿,“那之后呢?”
“之后臣遣人去赎玉笛,结果得到上报说,那支玉笛被人买走了,虽说可惜,但是算不得什么珍惜之物,臣也就没再管这事。”说起旧事来左道之是异常地平静,“再后来臣便离开乐安郡回了紫衡。”
封何华又和他聊了许久,到最后左道之突然问起了关于昆吾子都的事情。
“……”封何华沉默了下,“舅父一心求仙,此事本宫无能为力。”
“弗引想求殿下牵个线,让她能拜昆吾先生为师。”左道之又说。
这是左弗引的原话,她自知忘不掉昆吾子都,索性便想着给自己和昆吾子都再套另一层关系,用这层关系来封锁自己对昆吾子都所有的感情。
左弗引,左律瑾,两代左家嫡女,都喜欢上了昆吾子都一人,听到封何华转述左弗引的话,昆吾子都笑了笑,“何华,这事非我所能控制的。”
然后他说起了当年。
四十年前,不过二十四岁的左律瑾在被昆吾家拒之门外后,顺着昆吾家后边的石崖往上爬,中途摔下去无数次,最终还是昆吾子宸看不下去了,亲自前去劝告,左律瑾仍是不愿放弃,迫不得已之下,昆吾子都才现身见了她一面。
然后她亲口对着昆吾子都表诉了自己的爱意,说自己会一直等昆吾子都接受,然后便径直下了山。
结果这一等,就等了四十年,一心求仙的昆吾子都在那之后没几年便闭了关,这时间漫长到让昆吾家的人都以为他已经不在人世了,结果他还是出关了,出关后得到的第一个消息就是,自己最疼爱的小妹早在几年前就已经撒手人寰,只留下一个女儿,是大朔的太子,过些日子就要成婚了。
昆吾子都决定亲自前来见一见这个孩子。
结果他刚下山,就看到了一个早已被自己忘记的人。
左律瑾,她在发现昆吾子都的踪迹后,不声不响地跟着他一道离开了陇西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