虽然不得不承认这样确实要比自己走舒服,但左悠之被抱着还是有些别扭,试图阻止,“先生,我自己……”
“闭嘴。”青年健步如飞,“别逞强。”
他好似并不准备管还在地上倒着的左敏之,左悠之头昏昏沉沉的,被那青年抱进了大厅。
里面还是空的,青年把他放在椅子上,“忍住。”
说着便在他面前蹲下,直接扯掉左悠之半条裤管,被飞镖扎着的地方已经成了乌青发紫的颜色,青年动起手来一点都不温柔,一手按着伤口,另一手直接便把飞镖拔了出来,左悠之疼得出了一身冷汗,感觉自己小腿上血流不止。
事实也确是如此,飞镖被拔出的瞬间,发黑的血便喷了那青年一身,青年小心地给他揉着伤口周围一圈,“镖上有毒,你这条腿要是养不好,怕是会废掉。”
他的语气十分平淡,好似只是在陈述这么一个简单的事实,手上的动作也没停,不住给左悠之往出挤毒血。
“有劳先生了。”左悠之勉强挤出一丝笑,伸手扯开了肩膀处的衣裳,肩上的伤口与布料已经粘在了一起,这一扯又是血流不止。
“你别动,一会儿我给你处理。”青年发觉了他的动作,抬头看了眼又迅速低下了头,“这么些年过去,蛮人们还是这几招。”
左悠之意识到自己身上还留着的牙印和红痕,有些尴尬,忙接着那青年的话问,“前辈说的是哪几招?”
“笛声,毒镖,围攻,月下聚阵。”青年人简单地说了几个词,也没说更多,叫他忍着,然后从怀中掏出了一柄小刀割被毒腐蚀的皮肉。
左悠之不由抓紧了椅子的扶手,面色惨白,汗如雨下,紧紧咬着牙关,青年人眼中掠过一丝赞赏,从怀里摸出一小瓶药粉小心地撒在了左悠之伤口处,“这个药用了会疼。”
药粉碰触到伤口的时候,左悠之还是没忍住,腿抽搐了一下,青年按住他,“别动。”
虽然疼,但好歹止住了血,青年有些嫌弃地在自己衣服上擦了擦手,站起来给左悠之处理肩膀上的伤处。
他肩上的伤看着吓人,却并不算多严重,青年给他止了血,“好好养着,半年之内不要动武,否则你的腿真的要废。”
然后把那瓶药放下,“足够你用了。”
“先生究竟是何人?”左悠之再次问出了这个困扰他许久的问题。
青年仿若未闻,再次叮嘱了他小心养着,便走了出去,左悠之得不到答案,只得道,“谢先生相助。”
左悠之心里挂念着家里其他人,奈何走不动路,心急如焚地等着有人过来,等了足有一刻钟,才听到外边传来脚步声,左衡安扶着左竟之从外边走了进来,浑身是血。
看到左悠之那副模样,他们两个也惊呆了,左衡安把左竟之扶到椅子上让坐着,自己跑出去喊大夫来。
“兄长伤得不轻。”左竟之看着左悠之,揉了揉自己的肩膀。
“是。”左悠之叹了口气,“实在是没想到蛮人竟敢如此公然来袭,我原以为他们再怎么样都会收敛些的。”
“兄长知道这是蛮人做的了?”左竟之皱眉,“昨天夜里我与衡安带着人在家里各处巡查,突然便遭到了袭击,起先并不知道那是蛮人,直到早上他们退去后查看了几个留下的尸身,才算是确定了他们的身份。”
“蛮人先前只敢暗中动手,如今为何会公然进攻?如此的肆无忌惮?”左竟之很是不解。
想必是与曼部的突然出现有关,左悠之心里大概猜到了些原因,但曼部之事如今知之甚少,他也不敢贸然说出去,只能摇了摇头,“这便不知了。”
先前东海郡祭海之事左竟之略知一二,于是便猜测,“会不会是东边那事引来的。”
“毕竟我们家同蛮人算得上是世仇,报复我们我并不觉得意外。”左竟之有条有理地分析,“实在是太过突然,一时间我都有些不知如何应对了。”
这时,左衡安也带着家中的几个大夫回来了,后边还跟着一个背着昏迷不醒的左敏之的小厮。
“快些快些,给我哥哥们包扎。”左衡安指挥着小厮把左敏之放下,着急地冲着大夫们喊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