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太子殿下天人仪表,龙凤之资。”萧启明快速地扭头看了封何华一眼,然后赶紧低下头回答,“能有太子殿下,实在是国之大幸。”
封何华猜出了朔皇要做什么,张了张嘴,却也不知如何阻止,听到朔皇接着说道,“你在这南都,也有十年了吧。”
“回陛下,十一年了。”萧启明道。
“礼部尚书年纪大了,前些日子还向朕告老还乡。”朔皇道,紧紧盯着萧启明,“朕问你,能否保证忠于何华?”
仍旧是逼他立誓,萧启明瞬时有些惊讶,他盯着朔皇,“陛下,臣该忠的,是陛下,太子殿下尚未登基,如何能叫臣忠诚?”
说着便叹了口气,“他日殿下登基,那臣自然忠于殿下。”
朔皇仍是不肯放过他,继续逼问,“倘若将来夺嫡,你能保证站在何华一边吗?”
这话几乎是□□裸的明示了,萧启明并未表态,“陛下,臣哪里敢掺和此事?”
“萧启明,朕要你发誓,一心一意扶持何华坐稳皇位。”朔皇道。
“原来陛下如此匆忙地传趁过来,是因为这个缘故。”他抬起头,“陛下,臣可以发誓,只要殿下不负天下,那臣必然随殿下护佑苍生。”
他给出了与乔闻珂不一样的答案,朔皇闻言沉默了一下,却也知道不能逼萧启明太狠,“风卢,朕年纪大了,传位给何华是迟早的事,朕想叫你回京里,接替礼部尚书的位子。”
萧启明恭敬地站着,“臣惶恐。”
“父皇。”封何华出声了,“父皇言重了。”
朔皇心烦意乱,叫萧启明退下,去找伏苏交接事务。
他揉着太阳穴向后靠在了椅背上,封何华轻手轻脚地走过去,站在他身后揉肩,又喊宫人换壶白水过来。
“何华,朕是不是真的操之过急了?”朔皇问她。
“父皇总爱说这些丧气话。”封何华低着头,“至于知节,父皇断不该怪罪他,他年纪小,哪里懂这些。”
朔皇闻言冷笑,“何华,他下个月便七岁了,朕记得你七岁的时候,已经在陪朕理事了,甚至都能独当一面。”
然后接着说,“子旻七岁的时候,京中人人夸赞,还有成义,他七岁时都已经敢带兵去打剪径的奸人了”
封何华默然,不知道该怎样回答。
“知节以往从未说过要做太子之类的胡话。朕在想,是不是乔婉铃对他说过些什么。”他紧接着睁开眼睛,目光锐利,“这些东西不是他该想的。就算你将来真要以他为皇太弟,也不应该叫他横生妄念。”
“哪怕他真是童言无忌,说者无意听者有心,朝堂上别有用心的人不止一个,若是传出去,总归有人会别有用心。”朔皇说完他的担忧,发现封何华不说话,轻轻拍了拍她的手,“萧启明此人心性纯良,他与林家也有些渊源,有他在,东海郡那边将来也更容易服你。”
朔皇的良苦用心封何华懂,她的身份几乎是个无解的结,她甚至无法想象真相揭露的一天会在朝堂和江湖间掀起多大的漩涡,封何华这些年来不断收拢自己的势力提升实力也是因为这个,其中也有朔皇在背后的助推,她叹了口气,“我尽人事便是了,大不了……”
大不了便做一辈子的男人,只是会对不起左悠之。
她心中有这么一个声音如此说。
不知不觉间,左悠之被她装进了心中,她没接着说下去,而是换了个话题,“父皇,过些日子,悠之的亲长应当会来这行宫,我想……”
她斟酌着用词,“我想同他亲长说一下真相。”
这自然是在征求朔皇的意见,朔皇对于她这个想法倒也没多惊讶,“你想清楚了?”
“想清楚了。”封何华点头,“我恐怕是栽到他身上了,当初本是权宜之计,不曾想竟成了真。”
她说这话的神情坦坦荡荡,没有丝毫的后悔或惊慌,嘴角带着轻微的笑意,“有他陪着我,父皇尽可以放心。”
朔皇猛然想起了那日琼林宴上的情景,一时间心中泛起涟漪,点了点头,“那好。”
然后听到封何华说,“早上同悠之说起了旧事,父皇可敢吃我做的饭食?”
“你做的饭食难不成还能毒死朕?”朔皇乐了,“只是这些事实在不该是你做才是。”
“母后当年也做啊,我好歹也是同母后学过些的。”封何华言之凿凿。
刚说完就听到后殿传来了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