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墨抬头看崔南。
崔南马上闭了嘴,道:“属下明白了。”
“复生未必就在河西,”云墨说:“你在路上打听一下,不要冒然进入河西之地。”
“云将军你放心吧,”崔南道:“属下一定找着严少爷。”
云墨又递了两张百两的银票给崔南,道:“这钱你拿着,必要的时候拿它买路。”
崔南将银票收好,给云墨行礼之后,退了出去。
崔南刚走,豹头就跑来跟云墨禀告道:“云将军,年欢喜回来了,跪在大门口等着小姐给他治罪呢,可现在小姐不在,您看?”
云墨道:“带他来见我。”
豹头走了没一会儿工夫,将年欢喜带到了云墨的跟前。
年欢喜这会儿身沾尘土,满面的风霜,衣服看着也很邋遢,显然追杀秦王的这日子,他也是吃足了苦头。
云墨上下打量年欢喜一眼,不等年欢喜给自己行礼,就道:“秦王的事,不是你的错,所以太后娘娘和睿王爷不会怪你,你不用请罪。”
“奴才该死,”年欢喜这会儿说话的声音听起来,就如同喉咙里多了一块磨刀石一般了,沙哑难听,“秦王出了伏龙山后,奴才就无法再找到他的行踪了。”
“算了,”云墨说:“你回傅太妃娘娘那里去吧。”
兴元帝死后,傅美景迟早会改封号为太妃,这个倒不用云墨特意跟年欢喜解释。“那太后娘娘?”年欢喜问云墨道。
“太后娘娘去了林太妃娘娘那里,”云墨道:“你的事,我会跟她说。”
“奴才进来的时候,看见周侍卫长他们在统计马匹数量,”年欢喜说:“云将军,周侍卫长他们是要出宫吗?”
云墨笑了笑,道:“新到不少战马,周净他们应该是在将战马入册,太后娘娘在帝宫里,他们能去哪儿?”
“是,奴才多嘴了,”年欢喜毕恭毕敬地道。
云墨开始后悔打发年欢喜去傅美景那里了,这人心细如发,竟然看见周净他们在统计马匹数量,就猜出周净他们要离开。他们回辽东之事,现在越少人知道越好,云墨看着年欢喜犹豫了一下,自己话已经说出去了,再找借口将年欢喜留下,这等于是欲盖弥彰,让年欢喜不得不多想。
“你去吧,”云墨冲年欢喜挥了一下手。
年欢喜退了出去。
庭院里,周净跟一个侍卫道:“你去宋野那里领一批弓箭来,还有……”看见走过来的年欢喜,周净停下来不说了。
“周侍卫长,”年欢喜跟周净打招呼。
“年公公,”周净上下打量年欢喜一眼,也跟年欢喜打了声招呼,再多的话就没有了,跟着严冬尽的时候,周净还狠狠地打过年欢喜,虽然他家小姐用年欢喜,但这不妨碍周侍卫长继续厌恶年欢喜。
年欢喜从周净的面前走过,直到他走出去很远了,年欢喜都没有听见周净再跟那个侍卫说话,这二人是不想说的话被他听见。事有蹊跷,年欢喜跟自己说,又是统计马匹数量,又是去领弓箭,这伙人分明是在准备离开,云墨也好,周净也好,都在刻意隐瞒,这是为什么?莫良缘是当朝的太后,想离宫没人能拦着,这有什么可隐瞒的?
年欢喜离开长乐宫,往长秀宫走的时候,远远地看见一行人往他这里走来,年欢喜没多想就闪身入了身旁的花树丛中。等这一行人从年欢喜的面前走了过去,年欢喜看清,坐步辇上的人是莫良缘和李袗,直到莫良缘一行人走没影了,年欢喜才从花树丛中走出来。
傅美景看见年欢喜出现在自己面前时,最开始的反应是恍惚,直到年欢喜叫了她一声,傅美景才确定站在床前的人真是年欢喜,傅太妃娘娘顿时就高兴起来,道:“欢喜?你什么时候回宫来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