莫桑青起身,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,手将茶几上放着的茶杯碰掉在地。茶杯是青瓷质地,杯壁极薄,落地之后,茶杯就碎成数瓣,茶水泼在地上。
这还是第一个在议政楼“摔”了茶杯的人。
“复生,”睿王起身催严冬尽道。
严冬尽也不说话,拉着莫桑青往外走。
厅堂里没人说话,至少在莫少将军被拉出厅堂之前,厅堂里鸦雀无声。
“猖狂!”算着时间,估摸着莫桑青和严冬尽下楼去了,厅堂里才有人拍案怒声道。
护国公看着地上的青瓷碎片,一语不发。
“他就是猖狂了,许相你又能如何?”睿王看向这位天晋朝的丞相。
丞相许枝梧脸色气得发红,却又说不出要将莫桑青法办的话来,现在谁能将莫桑青法办?
“许枝梧?”严冬尽这时在议政楼外意外道:“我们天晋竟然还有丞相?”
莫桑青很好笑地看了严冬尽一眼,在厅堂里的森冷已经全然不见了,“他没斗得过护国公,所以他这个丞相有名无实,不出名也就不奇怪了。”
严冬尽点一下头,跟着莫桑青往院门外走,走着走着,严小将军突然就道:“不对啊,那他与护国公不应该是仇人吗?我怎么看着他们今天是盟友的样子?”
方才那场围着莫少将军的训斥,乃至谩骂,护国公没开口,可护国公一党的人可没少开口。严冬尽很是不解地歪头看着自家大哥,说:“他们这是摒弃前嫌了?”
莫桑青笑了笑,道:“是啊。”
严冬尽又闷不作声地走了一会儿,突然就又跟莫桑青道:“他们是不是要合伙对付我们了?”
莫桑青夸了严冬尽一句:“能看明白这个了?还不错。”
严冬尽说:“我们到底怎么着他们了?就为着大哥在京城街头开了一回杀戒?”
莫桑青从议政楼的庭院院门走过,笑着跟严冬尽道:“与我开杀戒无关,因为他们害怕了。”
“乱世,武人说话,”议政楼里,杜老大人长叹了一声,道:“莫桑青要支配粮草之权,这权不能给,我朝武人本就拥兵自重了,朝廷再将此权下放,日后朝廷还拿什么压制这些武人?”
“不给,莫桑青能答应?”有大人也是长叹。
“这仗还是得靠武人去打的,”护国公这时开口道:“朝廷卡着不给,武人们就不发兵,到时候我们要如何是好?我们带着家中的护院家丁,去与叛军拼杀吗?”
护国公一党的人听了护国公这话后就糊涂了,在来之前,护国公与他们说,要想尽办法压制住莫桑青,现在这位国公爷又说这种丧气话,那他们到底是压制莫桑青,还是不压制?
“你到底是何意?”杜老大人看着护国公问道。
睿王这时也看着护国公。
护国公摇头轻叹,看着睿王道:“王爷,下官知道你与未沈关系不错,可这事儿你不能准了未沈,他要粮草筹集分配之权,朝廷可以给,但这权朝廷不能全给他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