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就哄我吧,”莫桑青拿手当梳子,替莫良缘梳头发,说:“我又不是没挨过刀,怎么可能不疼?我身上没带能止疼的药,你再忍忍,一会儿大夫就来了。”
莫良缘眼眸低垂,身上仿佛长着刺的姑娘,这会儿将刺收起来了,整个人都柔和了下来。
莫桑青很是熟练地给莫良缘挽了一个松松的发髻,小声道:“闭上眼睛躺会儿。”
“今天这事没了啊,”莫良缘这会儿哪能闭得上眼?
“人都散了,你还要怎么个了法?”莫桑青坐在床边上,好让莫良缘靠着自己,“莫潇今天没能要了我的命,他会再想办法的,我们等着就是。”
伤口猛地又疼了起来,莫良缘咬一下牙,硬忍着没有哼哼。
“王爷这下也看到了,”莫桑青轻轻抚着莫良缘的头发,一边扭头跟睿王道:“护国公杀不了我,我暂时也没办法要了他的命,不有了赵深和程广庞,他还是能将京营抓在手里。”
“赵、程二人的亲信这次也死了大半,”睿王道:“他应是许过京营兵卒好处了。”
“程广庞的长子没死,”莫桑青说了一句。
“你怀疑是他?”睿王往床前走近了一步。
“是不是他,王爷最好查一查,”莫桑青道。
“莫小姐是不是很难受?”站得离床又近了些,睿王看见莫良缘脸上的汗了,忙就问道。
“没事,”莫桑青拿手替莫良缘擦了擦汗,说:“忍过去就好了。”
你说莫桑青不疼莫良缘,那肯定不是,睿王看着莫桑青小心翼翼地给莫良缘擦汗,觉着这怕是莫桑青对这等事就是这么想的,大夫没来,身边又没可以止疼的药,那就只能忍着。
硬将莫良缘的眼睛抹得闭上了,莫桑青才又扭头跟睿王道:“等冬尽带着兵马过来了,京营就不足为惧了。”
睿王点头,将目光从莫良缘的脸上挪开了,踌躇了一下后,睿王跟莫桑青道:“我还有事要先走了,如果有事,未沈你命人去找睿王府找我就是。”
莫桑青要起身送睿王。
睿王抬手在莫桑青的肩头按了一下,道:“坐着吧,一会儿你送莫小姐回宫去吧,她不能在宫外久待的。”
“好,末将知道了,”莫桑青答应睿王道。
睿王又看莫良缘一眼,莫良缘这会儿脸上的汗水更多了,脸颊往里凹陷,明显就是在咬牙忍疼的模样。睿王没再说话,转身往外走,有嫡亲的兄长在,他对莫良缘的关心就显得突兀,会让人诟病了。
睿王走出厢房,正遇上去而复返的徐长白。
“王爷要走?”徐大人停下脚步问。
“嗯,”睿王道:“护国公走了?”
“一句话没说就走了,”徐大人一边往外送睿王,一边小声道。
“关在天牢的那两个,你想办法保住他们的命,”睿王命徐长白道:“特别是那个护国公府的武师。”
徐大人说:“这人还有用?”
“有用,”睿王丢下这句话后就走了。
“那个武师还活着,”厢房里,莫桑青跟莫良缘小声说着话,“他是在江南杀人犯案的,莫潇年轻时去江南游学,在江南闯出的文名,也结交了不少文坛好友,在江南文人自成一派,莫潇是他们中的一员。”
莫良缘睁眼看莫桑青了。
“有这帮文人学子替他莫潇鼓吹,摇旗助阵,这是这人把持朝政这些年,明明干得也是拉帮结派,结党营私的事,他的名声竟还不坏的原因之一,”莫桑青又替莫良缘擦擦额头的冷汗,小声道:“我要用那个武师断了莫潇与江南学派的关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