韩靖风道:“皇上想要什么诚意?”
“你带兵去和寒北打,只打一仗,无论输赢,退兵至境。”
“皇上你这——”跟随韩靖风的副将刚要插嘴便被韩靖风一个眼神堵了回去。
“一战之后呢?”
“一战之后,宁川瘟疫退散,必保宁川无恙。”
韩靖风紧盯着韩玺,不知道他在打什么盘算。
韩玺明白他在想什么:“我不求别的,赵清辙在你那里,一战过后,你只要保证他平安无恙,我不会为难你。”
他又补充:“你依旧是定远侯,封地宁江城。我不杀祁风军不杀你家人,祁风军必须解散,韩家如果愿意待在京城,朕待如依旧,但你一辈子再也不能入京城,不可再上战场。”
韩玺说完,从袖中拿出圣旨。
韩靖风道:“不必了。”
言而无信,不是他的为人。
一辈子不入京,在蛮荒边野做个有名无实的侯王也不错。至于战场,有时候为国献身,也不一定是要在战场上厮杀奋战,正如他现在,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能不再加剧瘟疫之灾。
至于祁风军……他不舍得看着周边随从多年的兄弟。
岂曰无衣?与子同袍。王于兴师,修我戈矛。与子同仇!
岂曰无衣?与子同泽。王于兴师,修我矛戟。与子偕作!
岂曰无衣?与子同裳。王于兴师,修我甲兵。与子偕行王于兴师啊……可他们的君王不愿留他们了。
祁风军们一个个垂首不语,紧攥着颤抖的手才控住自己不冲上去,有的少年紧抿薄唇,望着城墙上那个落寞的身影不自觉地湿了眼眶。
将军也不好受吧。
其中一位莽撞的少年哽咽着就要发出怒吼,却被身边的战友拦下。
“听将军的。”
听将军的,将军不会不要他们的。
似乎能听见他们心中的悲恸,身下之马匹也变得躁动不安,发出不耐的阵阵嘶鸣。
韩靖风知道骤然的寂静是因为什么,也知道那些跟随他数年的青年和被他从战场上捡来养大的少年,他们得有多难受得有多失望。
祁风军会散的,可是他们的心不会散。虽保住了所有的人的命,但到底,是他辜负了他们。
如果可以,他宁愿宁川从未有过祁风军。
韩靖风收紧的手倏地松开:“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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