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九机从床上坐起身来,问道:“你们在外面说什么呢?”
香莲把保暖的云锦外衣给傅九机披上,笑道:“今天一大早,二公子领了个一阵风都能吹倒的青楼女子,去求将军说要娶她,可把将军气坏了,抽了二公子好几鞭子。”
傅九机摇头直笑。
她二哥傅承期就是这么个混不吝,荟阳城里傅九机多么的有名气,傅承期也就多么的有名气。只不过两个人,一是金相玉质,一个是浊塘烂泥。
原本傅承期也只是个普普通通的纨绔子弟,但他十五岁那年,当今陛下把最宠爱的三公主指给了他。结果旨意刚下的第二天,傅承期就夜宿采红楼,喝醉了酒,把人家整个采红楼砸得一塌糊涂。
采红楼就是荟阳城最有名的青楼。
消息第二天就传到了皇帝耳朵里。
于是傅承期就成了第一个让当今陛下金口玉言成空口白话的人。
对于傅承期各种让旁人瞠目结舌的举动,傅九机早就见怪不怪了。
“二哥领回来的那青楼女子爹给撵出去了?”傅九机问。
“没呢,二公子死活给护住了,这次像是真喜欢。”香莲答道。
“待会儿瞧瞧去。”傅九机来了兴趣。
梳洗完毕又用过早膳,傅九机去丫鬟房里看了莺月,见对方精神恢复了许多,也放下心来。
叮嘱了一番照料莺月的小丫鬟后,便带着香莲和两个另外两个丫鬟往傅承期的修竹苑去了。
修竹苑。
李依依抿着嘴跪在院子的正中央,双手握在胸前,身体挺得直直的。
她穿着一件蚕丝织的素白色裙衣,裙衣上点缀了水墨状的花纹。俏生生地立在那,就好像一株傲然独立的梅花绽放在冰雪中。
至于她为何跪在这里。
是因为今早在镇国将军那里受了慢待,便自贬道配不上二公子,如今正苦苦哀求二公子放了她离去,还她自由。
不过她嘴上虽然这么说,心里可不是这么想的。
千里迢迢从南方来了荟阳城,进了荟阳城最有名的采红楼,可不就为了钓一个满意的小郎君。
她也知道自己的身份,青楼女子,卑贱,任人玩弄。所以才要如此这般作态,显出她的与众不同,也让那个她想要钓的小郎君更加的迷恋她。
至于小郎君真就放她离去?
这是不可能的!
她在南方时,便是鼎鼎有名的第一美女,进了采红楼后,楼里的姑娘与她一比便都成了庸脂俗粉。
小郎君怕是再没见过比他更美了人了,怎么可能放她离去。
得意地这般想着,她又挺了挺有些酸疼的腰背,估摸着再过一会儿,小郎君就要心疼不已了。
正当她心里有些抱怨这小郎君不够温柔,还不来扶她起来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