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确有此事。”凤鸾之抿唇一笑,露出一对浅浅的梨花窝。
“哀家查看了户部上交上来的赋税薄子,发现一年比一年少。在税率不变的情况下,税收大幅度减少只能说明人口大批量减少。哀家若是直接开口询问肯定不会得到确实的答案,所以想出了这个法子。
统计上来的人数与赋税人头数目不一致,哀家才能有借口彻查到底是谁中饱私囊。而且哀家猜测,户部为了多从国库支出些银子,上报上来的人数只多不少,那时,哀家还能趁机敲一笔竹杠,吃了多少吐出来不说,把多上报的这些人的赋税也要补齐了才行。”
慕凉傾眼神呆呆的看着凤鸾之,听的一愣一愣,心下赶紧默默记下,还不忘拍马屁的夸赞道:“母后好聪明。”
沈辞眯眼浅笑。
“安儿所料不假,听说统计的不止自己城镇人口,外来人员也一并入在内。”话一顿,又道:“不过,若真统计好了,安儿可是金口玉言,答应出去要替皇上笼络人心的银钱到时候拿不出该如何是好?”
“哀家当然不会自掏腰包,户部得先吐出来一部分,其中中饱私囊的官员从下到上,自然严惩不贷,抄家是基本。银子不就有了!不够的,自当劳烦像沈爱卿这种财大气粗的当地富户多少出点。”
慕凉傾惊的下巴险些掉了下来,连连点头,“好主意,好主意。”又默默的记下了。
还不忘自我反省。
“看来朕要学习的东西还有很多啊。”
临入城门前,沈辞再三交代慕凉傾,莫要再以‘朕’自称。
“那我家住何处?又该是什么身份呢?”
沈辞想了想,道:“一会儿守军问起时,皇上便说是我的家眷,姓沈名宣扬,至于你母后就说是臣的......”
“妹妹。”凤鸾之怕他管不住自己的贱嘴,连忙接过话茬抢先道:“傾儿是我的儿子。虽然以沈大人的年纪做哀家的叔叔也不为过......”
“噗!”慕凉傾没忍住‘噗嗤’一声笑了出来,见着沈辞看了过来又忙捂住嘴,黑漆漆的眼珠滴溜溜的转着,好不狡猾的模样。
只听凤鸾之又道:“哀家勉为其难唤你一声大哥吧。”
沈辞挑了挑眉角,并不言语,只是当守军问起时,还未等凤鸾之回应,沈辞便抢先开了口。
他弯腰抱起慕凉傾,余下一只手揽着凤鸾之的腰身贴在自己身边,笑着道:“草民沈辞,江南吴周城人士,这是草民的娘子沈凤氏及小儿沈宣扬。”
凤鸾之:“......”
她咬着后槽牙,贴着沈辞腰身的那只手抬起后照着他腰上的软肉死死的拧了一把,还不忘对着守卫点头一笑,认下了身份。
沈辞‘嘶’了一声,倒吸口凉气,这不大的动静立刻引得守卫警惕的看过来。
“嘶什么?不服气啊?”
沈辞陪着笑,道:“草民怎敢,不过是想起了家里的那只小野猫最喜爱挠人,忽而感罢了。”
凤鸾之:“......”
慕凉傾侧头看了眼脸色铁青的凤鸾之,还不忘添油加醋的道:“爹,你莫要再惦记什么小野猫了,瞧我娘的脸色黑的都快成锅底了。”
凤鸾之:“......”
凤眸凉凉的,带着几许晦暗,咬牙冲慕凉傾伸出双手,道:“来,娘抱抱,你爹爹累了。”
慕凉傾又不傻,他娘的腹黑他刚刚听她自己讲完,这会儿才不要自投罗网呢!
“不要。”他扭头趴在沈辞的肩膀上,双手紧紧抱着他的脖子,‘哼’了一声,噘嘴道:“娘定是又要打我,我才不上当。”
凤鸾之:“......”
“呵呵。”她干巴巴的笑出了两个单音节,心道:城门只是一时,往后相处的日子长着呢!
不急,不急!
这时,已经记录完的守卫刚要放几人离去,不想这会儿又来了一位守军,猫腰扫了眼户口薄子,‘咦’了声,直起身复又看向沈辞,试探的问:“吴周城的?沈家船舶的那个沈辞?”
“官爷认识草民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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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多傻
守卫一听来人当真是沈辞, 忙不迭的从桌子后面绕了出来,点头哈腰满脸堆笑的道:“小弟不知, 来人竟是沈小爷,一直久仰大名,未曾想竟是在这里遇见了, 幸会幸会。”说罢,双手抱拳作了个揖。
沈小爷这一称呼也有好些年头没人唤过了,乍一听,很生疏。
沈辞不由笑了笑, 虚虚抱拳回了个礼。
“官爷客套了, 草民委实不敢当。”
“诶、沈小爷谦虚了,小弟也是吴周城人氏, 就住在城东的土家村。”
土家村?沈辞回忆了下,倒是有些印象,不过眼前这人他肯定从未见过。
“草民记性不大好, 瞧着官爷有些面熟, 却又忘了在哪儿见过。”沈辞佯装一副苦恼的样子。
守卫闻言呲牙一笑。
“沈小爷说笑了, 我哪能有幸见着您啊。不过是吴周城附近百十里内的百姓都知道您的名号罢了。”
沈辞弄懂了此人目的,感情套近乎的。不过也对,但凡江南的百姓, 不用说跟沈家沾亲带故,只要能说上话,那都是高人一等的事,更何况跟沈辞了, 他可是沈老爷子的嫡长子,正八经儿的家族继承人。
“不敢当不敢当。”沈辞怕一会儿再扯出自己当官的事儿,忙又道:“草民见着后头排队进城的人也不少,正巧小儿老早就喊着饿,就不耽误了,待官爷回了吴州城定要去家里做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