先是拾起一对翡翠绿的镯子递到她跟前,问:“夫人,您说的可是这对?”
凤鸾之随意扫了眼,不甚在意,碧春后来再说了些什么,她心思转到了别处,一句也没听进去。
她今儿让府中上下所有下人都穿上颜色统一的衣衫,碧春也没例外。
但是出门时,却故意没带碧春,只带了平时负责水洒的丫头秀菊,她在街上走了一遭,秀菊紧跟其后,那身婢女的衣服,但凡上了心的人自然都认识。
所以让碧春这个生面孔去,想知道这些铺子的老板是否认识这身衣服用以辨别碧春的身份。
凤鸾之目的只有一个,她想知道慕言何故来了平乐镇。
今儿上街时,平乐镇里的各家大字号的店铺老板看似与慕言并未有交集,甚至未有眼神接触。
这也恰恰是她怀疑的地方。
但凡见着慕言不凡的穿着与气质,都该热络的上前招呼才是,毕竟是个大客户。
然,竟反其道。
所以她才派碧春前去‘赊账’。不提慕言名讳也不提‘夫人’是谁,只穿着那身衣服。
结果呢···她猜对了。
那些人果真给了她想要的东西。
事实证明,那些商铺老板确实与慕言早就相识,而且,此地就是慕言的老巢。
平乐镇······
凤鸾之脑海中仔细回忆它的地处范围。
东面靠海,是盐商的聚居地,物产比北方丰富了不止一星半点儿,倒是个捞钱的好地方。
南面往南五百公里便是南晋边城小叶城,楚王南浔的封地。
听闻南浔的妻子乃是西唐王的嫡长女,十足的泼辣性子,至今未曾有所出,亦不准南浔纳侧妃,委实可怜了些。
南晋······
凤鸾之又想起了慕凉傾的病,心下沉了沉,也不晓得傾儿的病到底如何了。不过,心念一转,她突然又生出了个可怕的念头,难不成慕言为了皇位与南晋勾结?
而南晋中,只有南浔的王妃是西唐皇室,这么一来,他这是沾亲带故得了两国的庇护与支持?
凝眉深思间,碧春突然伸手推了推她。
见她回过神来后才吁了口气,顺了顺心口窝,心有余悸的道:“夫人,您是要吓死奴婢不成?”
“怎么了?”
“夫人最近总是晃神,奴婢叫了您好多声您都听不见,夫人,您是不是哪里不舒服?奴婢还是去请郎中来瞧瞧吧。”碧春的嘴像是崩豆似的一个劲儿的往出说,倒是跟紫鸢有几分相像。
说罢后也不管凤鸾之应没应,转身就欲往外走。
凤鸾之本想阻止,心思一转,又收回想要上前拉住她的手,由着她去了。
慕言今夜不是要住在茗香苑?她正巧没什么好法子阻止他,弄个什么病出来,也好挡一挡。
碧春急匆匆的刚出了院子便被守在门外的林松请到了慕言跟前。
“公子!”碧春委身施礼,擦了擦额上的汗,始终垂着头立在一旁,不敢东张西望。
慕言站在一处槐花树下。
正是夕阳西下,红霞透过繁密的枝叶,斑驳的淬了他满身光亮,将一身白衣渡上了霞红色。
倒是将他不染凡尘的气质更是平添了几分脱俗的仙气。
他蓦然回首,声音里含着淡淡笑意,问:“急慌慌的要去何处?”
“回公子的话,夫人最近总是晃神,一发呆便是好久,看起来像是···像是···”碧春其实想说凤鸾之像是冲撞了鬼神之类的话,但余光瞥见紧盯着自己的林松眉宇紧皱,似警告,她便转了话,“像是有什么烦心事,奴婢想去请个郎中过来瞧瞧,怕夫人再郁结成疾。”
慕言没接话茬,反而问:“刚刚你去街上做何?”
碧春一五一十的交代后,慕言才放她离开。
望着茗香苑的方向久久后,慕言兀自笑了一声,喃喃道:“好一颗七窍玲珑心,本王藏了这些年的秘密,莫不是一朝被你发现了?”
又觉得惋惜。
“当年若是本王没有假借病入膏肓退了太子之位,与先祖爷好生较量一番,或许也能有几成把握。若真如了愿,名正言顺的娶了你为后,恩爱倒也谈不上,不过朝政上,倒是能托你福气,省心不少了。”
言罢,拂袖一甩,转身出了府。
“本王还得想个法子亲自给南浔弄个美娇娘才行!”
沈辞到了平乐镇将将下榻客栈,便听到有人议论谁家着火的事。
“听闻那府上的守卫死的凄惨,顾郎中回来说,有好些人是被炸死的。”
“人被炸死?不是单单救火么?怎还被炸死了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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