燕王咳嗽一声,再度坐回王座之上,神色凛然道:“易周,既然你诚心想为阎天求情,那寡人也不是不讲情理之人,况且阎天也的确为我燕国立下过不少战功。”
“寡人可以对阎天网开一面,让他告老还乡,永世不得再踏入燕都一步,不过易周你所立下的几件功劳却要为他将功抵过,你可愿意?”
易周心知燕王已经服软,是在找台阶下,便道:“臣下并无异议。”
燕王颔首道:“好。阎天,你便就此离开吧,即日离开燕都,不再回来!”
阎天神色颇有些复杂,看了一眼易周后,便对燕王叩首道:“谢主隆恩。”
阎天终于从地上站起,便仿佛一个老人般,步履蹒跚的走出了大殿。
燕王的目光从阎天离去的背影,回到了易周的身上,道:“易周,寡人可以就此放了阎天,可你忤逆王意,却是不能安然脱身。”
易周默然站着,等待燕王的下文。
“寡人已经决定了,要与秦国联合攻打赵国!择日,寡人将派出使团到秦国商谈联合的细节,以及骆妍公主与秦王和亲的事情!沈重文、赵灿,还有你……易周!你也在这一次的使团之中!”燕王冷声说着,脸上扬起了报复的快感。
然而,让燕王失望的是,他并没有从易周的脸上,看到丝毫求饶的表情,以至于他都不禁疑惑起来:“莫非,寡人高估了骆妍在他心中的地位?”
易周淡淡道:“臣下领旨。”
燕王有些惊疑的认真观察着易周的脸色,却终究看不出对方的真实情感,只得悻悻道:“那好,你且退下吧。准备好行李,你很快便要前往秦国,为骆妍公主提亲了!”
“是!”
易周一拱手,便迈着大步走出了大殿之中。
易周离去之后,燕王的神色变得越发冰冷,道:“这个易周,在听到我要将骆妍许配给秦王后,竟然无动于衷,看来寡人是小看他了。如此一来,寡人也失去了拿捏他的弱点。”
沈重文在一旁阴冷道:“王上,以老臣看来,那易周将来必定是个功高震主之人,现如今他便如此倨傲,此人怎可留下?倒不如杀之,以除后患!”
燕王的脸上,也浮现出了杀意,道:“不能为我所用的天才,都是敌人。此次让他谁你出使秦国,也是有借刀杀人的心思。沈重文,到时候你见机行事便好,不用让易周活着回来。”
沈重文心中一喜。阎天一去,易周再一去,那禁武堂岂不就成了自己和赵灿的后园?赶忙道:“臣下定然不负王上嘱托!”
……
待易周走出燕王宫的时候,他隐藏起来的情绪,终于逐渐展露了出来。那股滔天的杀意,让周围的护卫,根本不敢靠近他十丈之内。
“易周,你怎么了?为何神色如此之差?”
一队人马迎了上来,却是在燕王宫外等候着易周的孙泓等人。孙泓见易周神色不对,便有些担忧的问起。
易周抬头看向孙泓,那一双冰冷的眸子,连孙泓也不禁打了个冷颤,暗道:“才多久不见,这小子的实力倒是增长得吓人!”
易周渐渐将眼眸中的冰冷收起,波澜不惊道:“我没事。燕王放过了阎天,但却留了一手,他要与秦国联合攻打赵国了。”
孙泓等人一惊,很快便想到了其中因果。
孙泓淡淡道:“我们上了马车再聊吧,这里人多眼杂。”
易周等人乘坐的宽大马车,朝着大街的尽头,飞驰而去。
马车内,玉玲唏嘘道:“想不到燕王的报复心如此之强。我们参与了此时,只怕已被燕王视为一伙的了。”
石昊叹息一声,道:“是啊,以后大家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了,一荣俱荣,一损俱损。”
各人都担忧着自己前途的时候,从上车开始便沉默的易周,忽然开口道:“既然如此,何不让燕国变一变天呢?”
无论是石昊还是玉玲,都被易周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,吓得茶杯都掉在了桌子上。
“易周,你是在开玩笑的对吧?”石昊更愿意相信,自己方才听错了话。
孙泓有些意外的看了易周一眼,却是笑着道:“的确,燕国该变一变天了。自古有言,伴君如伴虎,而燕王则是最难以揣摩的老虎。年轻之时的燕王,凶残暴戾,眦睚必报,惹得燕国上下无不怨声载道。这样的君王留着,未必是一件好事。我们这些做臣子的,也该为燕国的未来,寻找一位合适的继承者了。”
玉玲从最初的震惊平缓过后,也跟着沉吟道:“的确,燕王刚愎自用,从不信任任何人,我们总有一天,也会被盯上,倒不如趁此人心浮动的机会,先发制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