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人娇羞道:“重要的是,咱姐妹们昨晚生意颇丰,赚了大把的银子。”
“嘘——”绿衣女子提醒:“别让颜儿姐听见了。”
楚璃抱着俩手,目送美女们从眼前一一掠过,脸色阴沉。
等流莺们离开,惯会看眼色的阿年低声劝道:“公子别气了,各人有各人的苦,也许她们是为生活所迫呢。眼里不能揉沙子是好,但水至清则无鱼,人至察则无徒啊。”
楚瞥向阿年:“就你话多,我不气的,”她顺着流莺们离去的方向,若有所思地瞌起了眼睛:“阿年,去找她们口中的那位颜儿姐,点一支舞曲。”
“好嘞,请问什么舞?”
“长相忆。”
船厅里飘着饭菜香气,座位上已无虚席,搭着暗红幕布的台上,讲书先生正在继续着昨天未完的故事,比昨天还要生动有趣,听众们的兴趣也更高昂。
幕布后,一身素衣的船主躬着身子,“这位大人,船上所有人已清点过了,并没有人员损失。”
深邃目光敛起,上官烨问:“船上所有的人,都在登记之内?若有人水性好,武功高,偷偷上了船呢?”
“这……”船主顿了顿,惭愧地说:“让大人费心了。”
“所有人都在厅里?”
船主忙回:“我让手下一一去请的,凡是登记在册的人,都在厅里了。”他不敢把话说满,毕竟上官烨说的情况确实有可能发生。
“好,在我没找到人之前,船不得靠岸,”上官烨冷声道:“吩咐水手严防,不要放走这船上的任何一个人,天黑之前,我要把那两个人挖出来。”
“是,我定当全力配合。”
上官烨在船主面前亮出的,并不是当朝太傅或中书令的官职,而是一个从六品城门郎,这个身份在一条商船足够应付了。
“好!好!”说书先生讲到故事的大高.潮时,听众们的叫好声此起彼伏。
上官烨掀开幕布,看见坐在船厅左侧在最后一排的楚璃,楚璃吃着阿年试吃过的馒头,咀嚼的空档手上不停,细致地剥着花生,连衣子都一一除去。
听得兴起了,她嚼着馒头朝台上喊了一声:“赏!”
阿年得到命令,即刻去给先生递银子,大概跟先生说了什么话,说书先生拉开个架势,一拍惊堂木:“欲知后事如何,且听下回分解!”
放下幕布,上官烨负在身后的手慢慢握起,墨潭似的眼眸深了下去。
讲书先生前脚场,气氛迅速转换,在悠扬的琵琶声中,八名广袖流仙的女子长裙拽地而来,刚才为讲书先生喝彩的看客们一转调子,对女人们又是口哨又是调笑。
怀抱琵琶的女子半掩红妆,向看客们笑道:“由我姐妹为各位带来一支<长相忆>,望各位不要嫌弃。”
“人美舞好,你说什么都对!”有纨绔大声回执,说完还带着其他人起哄,把厅里的气氛吵喧闹不堪。
“这支舞是由楚公子亲点,为各位压惊的。”那琵琶手的眼睛仿佛带了钩子,起伏间撩人心魂,她的目光越过厅里众人,只投向了正在剥花生的楚璃。
楚璃手上一停,适时抬起眼帘,发现她已经被众人瞩目,连忙扯出微笑以示礼貌:“先声明一下,我纯属想看美人跳舞唱歌而已,不关各位的事。”赶在好事者唏嘘之前,她忙催道:“等什么呢,该跳跳该唱唱,我都快等不及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