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周光明而恍惚的,他努力睁大眼睛,却什幺也看不清楚,他迫不得已在大庭广众之下光裸着身体,远远有人指着他窃笑,他羞愧地捂住下身,惶急地想逃。逃到一个有尊严的地方,能够正大光明地直起腰板,不被别人轻视的地方。
场景瞬间转换,他从光明堕入昏暗,灯影摇晃中那个人猛烈地用阳具穿透了他的下体,鲜血泛成汪洋,他轻轻呼出口气,愣愣地望着上方的男人,仍然像蒙着一层纱。因为这层雾气,男人的讥讽蔑视变得那样无足轻重。
“求我,求我就给你个痛快!”尖刀逼近了胸膛,微微陷了下去,隐没在肌肤下面。
“求你。”他哈哈大笑起来,他的尊严从来不值钱,从多少年前,他已经享受不起那幺奢侈的东西。
再次醒来,他已经处于完全隔离的空间,他举起双手,恐怖地发现自己的肉体从指尖开始腐烂,露出森森白骨,从手到手腕,手臂,再到全身上下,他甚至看到了胸腔内勃勃跳动的心脏,都不再鲜活。
他完了,彻彻底底,从内到外,不可救药。
阳光浸透了眼皮,他试探地张开眼睛,合起的深色窗帘透过丝丝光线,眼前的视野清晰明媚,说明这双眼睛还在。
他转过头,不期地碰上了元凛的目光,连忙错开,他太虚弱,根本抵挡不住两人相处时压抑的心酸沉重。他惧怕的人,他怨恨的人,他不愿面对、拼命想躲开的人,就坐在床边的椅子上,浅到近乎银色的柔顺长发整齐地束在脑后,绝顶标致的脸庞不含丝毫表情,只是如水的蓝眸下带着点青黑,显得俊美又疲惫。
抑制不住的无助和辛酸涌上心头,竟然比身上的疼痛更加难以忍耐,方培涩然地垂下眼睛,却抹不掉这个男人的脸,爱过,恨过,不惜一切地逃避过。多少年的纠缠,自己已经碎成了拼凑不齐的肉块,尊严、希望、信念,都随着生命中的打击而不复存在。
于他而言,元凛不仅仅是毁掉他的男人,而是牢牢掌控他的噩梦,无论走多远,跑多快,都逃不出那人的手掌心。
如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