狭长的眼睛眯了眯,心里冒了个念头,老师和苏辛言……都是一个姓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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远在平城的顾衍川几乎是一夜没睡,早上去剧组化妆师往他脸上抹了好几层遮瑕,才将眼底的青色遮住些许。
一场戏下来,心不在焉的他因为记错了词被李导骂了个狗血喷头。
“顾老师,你是二十八,不是十八了,怎么还能犯这么低级的错误?”李导握着剧本在顾衍川面前来回走,瞥见他眼底残余的青色,“昨晚没睡好?”
“一夜没睡。”
“你一夜不睡你干嘛呢?偷人啊?”
“心里面有事。”
“你有事你也不能一夜不睡啊。”
“睡不着。”
“……”
“得得得,就你这状态上午的戏我也不指望拍了,”他故作不耐烦的揉着头发,拿着剧本的手对着他点,“你你你现在回酒店先睡一觉,下午记得早点过来。”
顾衍川答应的干脆,站直了身体,乖巧满分,“那我先走了,给您造成麻烦了,以后不会了。”
“走走走走。”
送他来的周臣还坐在保姆车里斗地主,他最近赢了几百万豆,手气正好的时候,顾衍川突然从外面拉开车门,坐了进来,他手一抖,让地主过了牌,刚赢的几百万金豆豆还没来得及捂热,就全没了。
“这么早就结束了?”周臣收起手机,随手丢在一旁,不波不澜的语气,“这才一个小时都不到啊。”
“哦被导演赶回来了。”顾衍川很平静的叙述完自己为什么这么早出现在这里的原因,然后从一旁摸出自己的手机,解锁,点开微信。
没有。
依旧没有好友添加。
上天作证,他昨晚只是想截个图然后吓唬小朋友一下的,谁知道他一阵瞎几把操作后,就变成了删除好友。
然后,就没然后了。
小朋友到现在也没加他,他加了那边也没回信。
他发的短信,也不知道是没收到,还是收到了没看见。
反正无论是哪一种,他现在都感觉非常的操蛋。
“你手机借我用一下。”顾衍川回头看周臣,迟疑了会,“你干嘛用这种要杀了我的表情看着我?”
“就在刚才我损失了三百万。”
“股市涨跌不是很正常,不过你这次玩得有点大了啊。”
“操你大爷的股市啊,是老子的欢乐斗地主,我刚刚输了三百万的金豆豆,我熬了一个通宵赢的啊!”
“那关我屁事啊。”
“要不是你突然回来,我也不会手抖点错了。”
“那我建议你去市医院挂一下李春林医生的号,专治老年中风。”顾衍川语气不耐,“你快点,把手机给我。”
“你要我手机干嘛,你自己没有啊。”他很不乐意的把手机递给顾衍川,余光瞥见他点进了苏辛言的朋友圈,上面的照片他早上看过,故意不爽他,“啧,苏小妹旁边这男孩子谁啊,长得还蛮好看的。”
顾衍川没吭声,指腹在照片上摩挲了一会,然后退出她的朋友圈,然后从周臣这边删除了苏辛言的微信。
“???”他一把从他手里把手机夺了过来,“窝草你干嘛啊?”
“哼。”他交叠着腿,头枕在软垫上,语气淡淡的,“我得不到的,你也别想得到。”
“……”
这他妈是脑子有病吧。
*
苏辛言他们抵达雪山脚下的时候,已经有不少游客在山脚下看雪景,山脚下的守林人告诉他们,“今天会有大暴雪,我看你们就别上去啊,太危险了,今早上去了一队旅游队的人到现在也没下来。”
“您不是说有暴雪吗,他们怎么还上去了?”
“哎呀,不是我故意让他们上去的,是我拦不住他们啊,凌晨就过来了,死活非要上去看什么日出,讲什么也不行。”守林人一脸担忧,“我去给救援队打个电话,以防万一啊。”
苏致清原先就没打算今天上去,抬眸望了下白雪皑皑的山峰,大手一挥让学生各自找地方自由活动,“都别跑远了,注意点安全,别一个人去角落,中午十二点在这边集合。”
“周仁,许昕然你们两看着他们。”
“知道了,老师。”
苏辛言和许昕然一组,挑了个背风的地方,将画板架了起来,她蹲在地上整理画笔,“师姐,老师不是说去看这片的建筑的吗,怎么跑山上来了画画了。”
“练手感。”许昕然支好画板架,选择好景物后,确定了下构图的位置以及景物的比例关系,抬手看了下时间,扭头问苏辛言,“辛言,要不要比一下?”
“好啊,十一点半之前?”
“没问题。”
一开始还有窸窸窣窣的交谈声,到十点多的时候,整片场地只有笔触在画纸擦过的“沙沙”声。
慢慢的,山间刮来一阵冷风,夹杂着雪花席卷而来,星星点点的落下,到十点半的时候,地面已经有了一层薄薄的积雪。
一片寂静中,入山口那里传来一阵骚动,是一阵阵的哭喊声,苏辛言她们回头看了一眼。
是一个穿着橙黄色羽绒服的男人,跪坐在地上对着山上指手画脚,脸上都是水,夹杂着泥土显得狼狈不堪。
苏致清将周仁喊了过去,没一会,周仁回来让他们收拾一下,回酒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