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将头发散了下来,一头长卷发颇有韵味,穿着轻盈的白色露背长裙,鬓前别着一朵红色的玫瑰,和她白皙透明的脸庞形成艳丽又迷人的对照。
转圈的时候,裙摆就像是白色的玫瑰,在舞池中静静盛放。
司逸垂眸看着她,唇边一直带着温柔的笑意。
她喝了酒,跳的正开心,时不时和周围的人互动。
实在令人着迷。
司逸将她揽入怀中,将鼻尖靠近她的发顶,闻到了那抹妩媚的女人香。
“司逸,会弹爵士乐吗?”顾逸迩忽然抬头看他,“要不要合奏?”
“奏什么?”他直接问道。
“肖邦的。”顾逸迩神秘的眨了眨眼,“看看我们的默契?”
刚刚还在舞池中央跳舞的新娘忽然就拉着新郎冲出了人群,来到了演奏区域。
乐团是酒店配置的专门在舞会上负责伴奏的外籍乐团,她三言两语借过了小提琴手的小提琴,又示意司逸去和钢琴手交谈。
顾逸迩用下巴点着节奏,一二三数过,会场上便响起了另一首轻古典爵士乐曲。
在肖邦的《小狗圆舞曲》基础上,稍稍改变了鼓点和节奏的一首轻快的舞曲。
白色长裙的新娘站在三角钢琴前为新郎伴奏。
新郎脸色微醺垂嘴角含笑,一身白色燕尾斯文清俊,俊逸尔雅,端坐在钢琴前,修长的双手在琴键上飞舞。
他们的默契,来源于19世纪最伟大的作曲家之一,肖邦。
由新郎新娘亲自合奏的爵士乐,众人很快反应过来,继续在池中舞蹈。
整个会场,都洋溢着欢快的气氛。
一直在默默观赏的家长们都忍不住了。
司爸爸冲司妈妈伸出了手:“于小姐,有兴趣来一支舞吗?”
司妈妈挑眉,优雅的放下了手中的香槟酒杯,欣然应允:“卖你这个面子。”
高蓉有些羡慕的看着亲家夫妻俩走进了舞池。
一只手忽然递了过来:“跳一支舞?”
她有些尴尬:“我不会啊。”
“我教你。”顾爸爸笑容温和,“来吧,别浪费这大好时光了。”
二更原本瞎跳一通的正起劲,见长辈们过来凑热闹了连忙严肃了表情对怀中的俞子袖小声说道:“学妹赶紧教我跳,咱们年轻的不能输给老的啊。”
陆嘉在旁边听得一清二楚,连忙告状:“司叔叔司阿姨,顾叔叔顾阿姨,尔更绿他骂你们老!”
刚打算进舞池跟着凑一把热闹的尔氏夫妇愣住了。
尔爸爸一声斥责:“臭小子你说谁老呢!”
司爸爸不介意的耸了耸肩:“更绿说的是实话啊。”
“不是不是不是!司叔叔你正值壮年怎么会老呢!”二更急的满头大汗,生怕得罪省长大人,追着陆嘉就去算账了,“陆嘉你给我站住!今天看我不把你揍得满地掉牙!”
陆嘉哇哇着绕着会场逃生。
俞子袖和王思淼纷纷落单。
最终王思淼只得朝俞子袖伸出手:“学妹,跟学姐来一支?”
俞子袖羞涩一笑,将手搭在她手上:“好啊。”
和这边气氛完全截然相反的某一对,甚是和谐。
“对不起,又踩你脚了。”林尾月抬头有些愧疚的看着付清徐。
付清徐语气平静:“没事。”
“要不咱们还是不跳了吧?”她咬了咬唇,实在不好意思。
付清徐微微一笑:“那我们回家?”
林尾月呆呆的看着他,不明白他今天怎么这么急着回家。
“回家,我慢慢教给你。”付清徐尾音上翘,带着点勾引的味道。
柔和灯光下,镜片下那一双那墨玉般的眸子里,空濛如雾,藏着别样的情绪。
似乎是被醉意染成了三月的桃花。
“……”林尾月咽了咽口水,腿有些打颤,“继续跳舞吧。”
一曲结束后,所有人手拿着香槟,看着新郎理了理衣领,走到麦克风前。
新娘也不知道他打算做什么,婚礼流程上没有这一个步骤。
二更冲她招手,示意她下来和他们站在一起。
司逸看着她走下了台面对自己,才轻轻笑了笑:“谢谢各位今天来参加这场婚礼,如果平时做这件事的话,我一定会害羞,但是好在我现在喝了点酒,趁着醉意来做这一件早就想做的事情。”
台下众人并没有说话,等待着他进行下一步。
他从燕尾服内兜里拿出了一封信,解开信封,是一张白色的信纸。
司逸顿了顿,磁性又温柔的声音便从麦克风里传出。
仿佛夹着一片轻盈的羽毛。
“顾逸迩小姐:
算上今日,爱你的日子,已经整整十四年了。
我曾年少轻狂,在悠长的岁月中肆意张扬;也曾困惑迷茫,不知未来该向哪里通往。
可只有爱你这件事,从开始的那一天,一直到现在,我从未想过放弃。
我一直觉得,深情难得,人在这一生,遇见过的人太多,谁也无法保证,此时此刻的爱,就一定能够永恒。
所以大多数人不敢承诺,也不愿承诺,毕竟一生只爱一个人,实在太过理想。
直到遇见你,我终于明白,承诺对我们而言并不困难。
诗中说,从前车马慢,书信远,一生只够爱一人。
如今,车水马龙,书信不再是唯一关切彼此的方式,但我仍只愿爱你一人。
感谢你在分离的那些年月里里小心翼翼的维系着这份感情,感谢你在我脆弱给予我支持和鼓励,感谢你没有放弃我。
如今,该是我报恩的时候了。
我愿用我的一生,宠爱你,守护你,直至白发苍苍,直至世界尽头。
我不但要与你生同裘,更要与你死同穴。
若你愿意,从此你我红叶谱,鸳鸯织契。
再好将来,尔炽维昌,夫妻共越。
与你共话巴山的是我,与你偕臧的是我,金风玉露是你,佳期如梦也是你。
明夜星辰是你,画楼西畔依旧是你。”
从此,每一分,每一秒,都是你了。
司逸收起信纸,目光温柔:“司太太,你愿意吗?”
她忽然就笑了。
有泪划过脸颊。
“司先生,我愿意。”
他的这封情书,来的恰是时候。
就像是时光,从来不早不晚,把她爱的所有人,送到了她的身边。
只愿所有人,襁褓中有父母轻声呢喃哼唱摇篮曲,蹒跚时有亲人牵起小手学步,年少时有三两好友彼此叛逆撒野不负青春,成人时有伴侣身旁相伴互诉衷肠。
生活纵有多重不如愿,只愿所有人都能收获幸福。
包括看到这里的你。
(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