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些年,容拾过得太辛苦。
容拾也没打算瞒着他,不咸不淡地扔出一句:“住院。”
她哪来的闲工夫旅游,哪怕是每次出差,她都没去别的地方多转一圈。
韩越听到这两个字后显然有点担心,忙不迭地说了一大串话,语无伦次的,“住院?不是我说你,什么病啊,严不严重,我现在过去。”
“老实待着吧。”容拾看着快滴完的吊瓶,收回视线后闷声道:“你来了能干嘛?给我添堵?还是给我治病?”
韩越这几天把公司管好了,胜过来看她千次万次。
“至少我得去看看你吧。”韩越不知道怎么说,他现在真的很担心,但很多情绪已经藏了太久,积压成习惯,现在也没必要让她知道了。
徒增烦恼,也不会有什么如愿以偿的结果。
他不想以后看见容拾在面对自己时,也表现出疏离和陌生。
最后的最后,韩越只说了一句:“好歹共事这么久了。”
“胃疼的老毛病,用不着你来给我收尸。”容拾知道他是出于关心,但她不是个小题大做的人。
以前一个人的时候,生病也是自己来医院吊水。
“我更想在四天之后听见你跟我说,公司一切正常。”
那边刚打算穿衣服的韩越:“……”
……
挂掉电话后,容拾按了床头铃叫护士进来换药。
小护士看上去年纪不大,戴着口罩都难藏的甜甜笑容,嘱咐她:“这是最后一瓶,滴完就叫我进来拔针。”
碰巧这时候,蒋鹤野站在门口,外套被拎在手里,另外一边是几碗热粥,袋子上印着之前那家粥店的logo,塑料盒盖上满是水滴蒸气。
他听见里面的人冷静从容的说了一句:“不用,我会。”
蒋鹤野面色一沉,真是挺能耐的。
她这人真挺爱工作,在医院还要抢人家护士的饭碗。
住地下室的时候她胃经常疼,对面就是社区医院,有的时候人多,容拾就学了怎么拔针。
节省时间,拔了就能走。
小护士是个实习生,也不敢让她自己拔,害怕万一出了问题,再三嘱咐容拾一定要记得按铃。
后者还没搭腔,门口的蒋鹤野就走了进来,把袋子往桌上一摆,“放心,我帮她按铃。”
小护士喜笑颜开,“帅哥你真是个大好人!”
容拾也不否认这句话,蒋鹤野确实帮她挺多,虽然目的不纯,但整体来看,他这人确实不坏。
“怪不得也能找到这么好看的女朋友!”小护士边收拾工具边跟他们闲聊。
这句话,倒是有点多余。
容拾刚想解释:“他不是……”
“我不是帅哥。”蒋鹤野把话接过去,脸不红心不跳。
小护士的笑声清脆,反驳道:“这还不是?在我医院要是有男医生长成这样那得多招女生喜欢啊。”
蒋鹤野是年轻女孩子都喜欢的那种帅气,五官精致正点,气质显露锋芒,往哪一站就是犯桃花的命。
蒋鹤野托着下巴,意有所指地看着容拾,淡笑着挑挑眉道:“听到没,我是。”
明显是在反驳刚才她那句话。
容拾无语,根本不想在这个文字问题上跟他过多纠缠,索性闭了闭眼睛,不再看他。
等到小护士出去后,蒋鹤野在她旁边把粥都拿出来,又拉过病床上的升降桌,轻声提醒了容拾一句:“吃点东西再睡。”
容拾没睁开眼睛,语气淡漠:“东西放下就走吧。”
“看你吃完我就走。”蒋鹤野跟她讨价还价,完全没有离开的意思。
腿长在他身上,容拾也管不着。
起身时,容拾看见蒋鹤野端着一碗粥不停地吹着凉气,而后递给到她没扎针的那只手里。
手心触碰到了一片温暖,她没用勺子,直接端起来喝了一口。
牛奶燕麦粥,很醇厚粘稠。
蒋鹤野在去的路上查到牛奶养胃,他不知道做成粥有没有一样的功效,但喝点热的总没错。
“有点甜。”容拾皱了皱眉头,还想喝第二口时被蒋鹤野拦住了。
“等会。”他翻着那几个袋子,每个里面都塞了纸条,字体连贯随意且大气,不知道是他还是陈叔写的。
刚才那盒是半糖,之前银耳粥这个甜度刚刚好,蒋鹤野幸好怕真出问题,多买了几份。
他再次递过来一份三分糖的,果然没有了甜腻的味道。
容拾喝了一口,把盒子放在桌子上,她想跟蒋鹤野谈一谈。
他如果把这些时间精力用在别人身上,根本不可能得不到半点回应。
“蒋鹤野,你没必要这样。”
那些说喜欢她的人,包括现在不甘心的陆淮征,都从来没有打乱过她原本的生活。
她并不喜欢现在的这个情形。
容拾见他不作声,又继续道:“我再直白点说吧,我很确定自己不会跟你有什么发展的可能,所以我每次给你的答案只有拒绝这一个。”
“我没有时间,也没有资本去跟你这种少爷谈恋爱。”
爱情不是必需品,她一个人也照样能活。
容拾每天需要工作赚钱,太多的事比一份不确定的感情重要得多。
蒋鹤野可以没有顾及,喜欢就追,不爱了就甩,可她不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