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知道,洛瑾不会说谎。”看到了门房,莫恩庭道,“我过去接嫂子出来,你在门口等着我。”
洛瑾嗯了声,这一天她过得提心吊胆,到现在身上好像虚脱了一般,却也轻松了一些。
“喂!”
有人拍了洛瑾的肩膀一下,她回头,“你?怎么在这里?”
“我为什么不能来?”张月桃看着洛瑾,“刚才那人是不是表哥?”
洛瑾点头,“是。”
“表哥来这里做什么?”张月桃看着莫恩庭进了门房,想着要不要跟上去看看。
这时,一条大狗跑过来,洛瑾吓得当场不再动弹。
一声笑响起,“早说过,它不会咬你的。”薛予章带着一个小厮从门外进来。
“贵人。”洛瑾叫了声。
“对了,晚饭你去给我送,我有话跟你说。”薛予章想来是有事,撂下一句话就离开了。
薛予章带着狗走远,张月桃张望着,“那人是谁?”
“不知道,是住在这家的贵人。”洛瑾看向门房,也不知道是不是素萍伤的太重,人到现在还没出来。
“我爹怎么还不出来?”张月桃看着偌大的院子,心里想着若是能进去看看该多好。“我要去账房那边看看。”
洛瑾没理张月桃,只等着莫恩庭和素萍出来。
素萍连惊带吓,从门房里出来的时候,走路都不太稳,满是伤痕的手扶着一旁的墙壁。洛瑾忙跑上去扶住她。
“嫂子,你的腿没事儿吧?”洛瑾低头看着素萍的裙子,划破了一些,上面至今还沾着尘土。
“没事儿。”素萍的心至今提着,关在门房的时候,心里想了无数种自己的下场,就是没想到会被莫恩庭和洛瑾给救出来。“你们费心了。”
“有话回去再说。”莫恩庭想着这是非之地还是不要久留的好,“走吧。”
两个女子走的慢,大宅子渐渐消失在身后。
“二哥,刚才看见月桃了。”洛瑾扶着素萍,“她在大宅子。”
“应该是舅来算账的。”莫恩庭跟在两人后面,“宅子里的肉是他们家送的。”
洛瑾嗯了声,她感觉到素萍一直在发抖,想来也是,谁碰到这样的事情也会吓得不行。
回到大石村时,已经是傍晚,家家户户开始忙着做晚饭。素萍站在自己家门前,犹豫着,似乎并不想进去。
家里有一个根本不在乎自己的男人,她却还要回去为他洗衣做饭,伺候他一家。怎会不觉得不甘和委屈?就说今天她被人冤枉,莫钟连面都不露,一颗心算是彻底寒了。
莫家这边,莫恩庭跟莫振邦说了白日里的事。莫振邦还没开口,一旁的张婆子嘴里哼了一声,走了出去。
宁娘安慰了洛瑾几句,两人便开始晚饭,突然院外面传来争执声,一个声音有些尖,一个声音是张婆子。
家里的人连忙跑了出去,见张婆子与凤英吵了起来。张婆子平时不动弹,骂起人来毫不含糊,连凤英这样嘴厉的都不是她的对手。
嘴上骂着,张婆子手里也不闲着,一个装锅灰的盆子,照着凤英兜头倒下。
“哎哟,我的娘……”凤英眼前一黑,呼号着,满身满脸的全是锅灰。
“谁是你娘!”张婆子将破盆往地上一扔,“你这样的孬货,若是我生了直接掐死,还留着祸害人!”
“天呀,你们一家是想逼死我!”凤英撒泼的坐到地上,双手拍打着自己的双腿,好似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。
“老娘不吃你那套!”现在的张婆子比凤英的声音还要尖,一双小眼利得跟刀子似得,“别以为没人制得了你,就觉得自己了不得,能上天!我今儿就告诉你,别惹我家的人!”
“大家伙儿都来看呀!”凤英嚎了一嗓子,“莫家打死人了。”
本是做饭的时候,村民们听到动静都走了出来。两个女人打架,男人们也不好上前劝阻。至于女人们,没有喜欢凤英的,当时都在心里为张婆子加油,自己也恨不得上前揣上两脚。
“喊什么喊,嚎什么嚎?”张婆子骂的起劲儿,“整天把脸涂得跟鬼一样,自己还以为是个仙女儿,你的眼就是两个窟窿,留着也没用,趁早抠了去。”
“你个老不死的!”凤英见没人帮自己,从地上跳起来,双手掐腰,“仗着你家人多,就欺负人是吧!告诉你,我可不好欺负!”
“我老死了,有儿子送终,你有吗?”张婆子撸了撸袖子,想上前,宁娘连忙拉住,怕她年纪大吃了亏。“指望着你那些野男人吧!”
这女人吵架,到最后就是骂的不堪入耳。与张婆子交好的婆子上前劝着,将人好歹送回了院子。独留凤英在外面骂骂咧咧。
眼见张婆子走了,凤英还想逞威风,刚张嘴,就被一旁看热闹的媳妇儿们奚落了。什么恶有恶报,什么半斤粉不正经……
“关你们什么事。”凤英的脚一崴,重新摔回地上。
周围发出一阵哄笑声,女人们劝自己的男人回了家,留下一身灰的凤英,人不人鬼不鬼瘫在地上。直到她的男人牛四赶过来。
里屋的炕上,张婆子似乎还不解气,嘴里嘟哝个不停。
“哪有这么欺负人的?连个理儿都不给,就直接将人往衙门里送!”张婆子嘴皮子薄,说起话来一点儿都不磕绊,“这样的宅子,不待就对了,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!”
莫振邦被自己婆娘吵得头痛,看了眼张婆子,示意她儿子儿媳都在场。
谁知张婆子并不理会,又开始骂起了凤英,“这个半斤粉是不是看着咱家人好欺负?自己不要脸,还骂别人手脚不干净。活该这伤天理的养不出孩子!”
“说话不要这么毒辣。”莫振邦开口,“你好歹是个长辈。”
“长辈?”张婆子喷着唾沫星子,“别以为我上了年纪走不动了,谁要给我气受,我去给她家砸了锅底!”
“你……”自己的婆娘就是这样,谁惹了她,她就会喋喋的骂个不停,是个不吃亏的,“她这不是也被撵回来了?”
“那是她自找的!”看张婆子的架势,晚上势必气得吃不下饭。“年前还诬赖老三,这次是老二媳妇儿。再不收拾她,她都来咱家揭屋顶了!”
“娘,吃饭吧!”莫三郎坐到炕上,“我跑了一天,你骂舒服了,可怜我肚子还空着。”
莫三郎就是有这种本事,会将不好的气氛变好。当即,张婆子的注意力到了小儿子身上,”对了,你今儿去了哪儿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