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回去,等过两日查清了,我就可以回县学了。”莫恩庭说得轻松。
当初为了户籍,莫恩庭废了好一番气力,现在却还是拦在这上面。洛瑾将书放好,也就说了昨晚的事。
莫恩庭听过后,脸色变了变,“妗母说让你去换月桃?”
洛瑾点了点头,“应该是这个意思。可是就算我去了,月桃也不一定会放回来呀?”
“你说的没错。”莫恩庭奖励的捏捏洛瑾的下巴,“张月桃不可能被放回来。放回来,他怎么玩?”
“那该怎么办?”这种日子过得的确提心吊胆,可洛瑾看着莫恩庭好像并不着急,坐到炕上,和往常一样看着书。
到了晚上,小七回来,将一张银票给了莫恩庭,说是齐先生那边给的买地的银子。
“洛瑾,跟我去正屋。”莫恩庭拉着洛瑾出了西厢屋。
张家婆娘一直赖着莫家,不管张婆子如何劝说,就是不走,说是闺女不回来,她就一直等。似乎是逼着莫家的人换张月桃。
“妗母,我们去!”莫恩庭进了正屋,面无表情的看着张家婆娘。
“真的?”张家婆娘看着莫恩庭。
“是。”莫恩庭道,“只是我们去了,到时候张月桃回来的时候是什么样子,我们不敢保证。”
张家婆娘才不管,知道莫恩庭愿意去换闺女,只道:“行!”
洛瑾跟在莫恩庭身后,他是决定去找薛予章了?薛予章肯定一直等着两人自投罗网。
张家婆娘吃了定心丸,回了张家,说是等消息。
说来消息也来得快,当天晚上,张屠夫就过来了,手里拿着一封信,说是在自己家门口捡到的。
翌日,云层厚厚的,压得很低,空气中有些憋闷,多走几步就会出一身汗。
“你怕不?”莫恩庭为洛瑾整了整衣领,轻声问道。
洛瑾摇头,她本来胆子很小的,但是在莫恩庭身边她就不会觉得害怕。
“有些事情处理干净了,日子才会过得安心。”莫恩庭笑着捏了捏洛瑾有些僵的脸蛋儿,说不害怕还紧张成这样?
大石村的村口停着一辆马车,简单平常,赶车的是个彪形大汉,正是上次莫恩庭在花街见到的。见着莫恩庭和洛瑾走过来,用马鞭敲着车壁,“上车吧!”
莫恩庭扶着洛瑾上了马车,将她拉在自己身旁坐下,手一直拉着她的。
马车动了,在颠簸不平的路上行进着,洛瑾有些不安,伸手拨开窗帘子看着外面。大石村已经越来越远。
“二哥,会去哪里?”洛瑾问道。
“不知道。”莫恩庭轻轻摇头,“等着回来,咱们就成亲。”
洛瑾嗯了声。
马车往着城里的方向走着,大半天之后,却是越走越偏,路面更加不好走。
“带上吧!”大汉从门帘外扔进来两块黑布。
莫恩庭拾起来,将黑布绑上了洛瑾的眼睛,“你的眼睛好看,实在不该藏起来,可惜。”
一片黑暗,洛瑾摸着眼上的黑布,知道很快就要到地方了,不免心里跳得厉害。
又走了一段,马车停下了。两人被人从车里拖了出来,由于眼睛被蒙着,根本不知道身处何地,只能被人拉扯着前行。莫恩庭的手一直攥着洛瑾的,一刻没有松开过。
空气依旧憋闷,没有一丝风。一旁树上的蝉鸣聒噪,声嘶力竭。
“到了!”大汉的粗嗓门儿喊了一声。
这边莫恩庭和洛瑾停下了脚步。有人将他们脸上的黑布揭去,短暂的适应之后,看清了身处何地。
一座破旧的庙宇,似是荒废已久,到处蛛网密布,窗扇早已不知去向,四周的墙年久失修,摇摇欲坠。萦绕在鼻间的事一股阴潮味。
再看那坐在正中的人,一身华贵,好看的脸阴冷无比,一双眼睛低垂着,手里一下一下的摸着蹲在一旁的大狗。庙里还有四个男人,这些人的面相可怖,身形魁梧,看起来就不像良善之辈。
真的是薛予章!洛瑾往莫恩庭靠了靠。
“好久不见!”薛予章抬头,看了眼躲避的洛瑾。他的声音没了以前的清润,像是气力用尽,声音无法放出,嘶哑难听。
果然当日那一簪子没有扎死薛予章,却是毁了他的嗓子。洛瑾紧紧地攥着莫恩庭的手,手心全是汗。
“劳烦贵人一直惦记,我和内子很好。”莫恩庭接话,“不日就会成亲,贵人不过去喝几杯?”
薛予章抬起脖子张开嘴笑着,却是发出奇怪的“啊啊”声。脖颈上系着一条丝帛。“成亲?你们还有命到那时候吗?”
“你对莫家做的一切,无非就是想逼着我们过来。”莫恩庭盯着现在,“现在我们来了。”
“我这人有仇必报。”薛予章摸上自己的脖子,嘴角恶毒的抽了下,“谁也跑不掉。”
“要是没说错,就算我们来了,你还是不会放过莫家。”莫恩庭并不慌张,像和一个旧识聊天一般。
薛予章赞赏得点头一笑,微微回头对着后面招了下手。身后一个人过去,弯腰听着他的吩咐。听完,便朝着洛瑾而去。
男人挤不过去将洛瑾从莫恩庭身边扯开,拉到一旁。
“二哥!”洛瑾喊着,她不想离开他,她捶打着拉她的那只粗壮的手臂。
“洛瑾,记着马车上二哥跟你说的话。”莫恩庭嘴角浮出一丝笑。紧接着被另一个男人推到了薛予章几步远的地方。
“啪啪”,两声拍掌,却是薛予章站起来,用着难听憋闷的嗓子道:“真是郎情妾意,让人羡慕!”他盯着莫恩庭,“要是让她亲眼看着你惨死,会怎么样?”
“不要!”洛瑾喊道,这是她声音最大的一次,“是我伤了你,你放了二哥。”
薛予章对着洛瑾笑着,就像以前一样,“小娘子,我对你一片情意,你竟踩进泥里?你太伤我的心了。”他蹲下身子,摸着大狗,“还是畜生好哇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