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威满头满脸漆黑,先下令城上的兵灭了火把隐藏人数,接着就一头靠在城头上喘粗气:“头儿以往说过,这种情形还会再攻一波,不能掉以轻心。”
胡十一抹把脸:“你说打建立屯军所以来,就没跟关外的开过战,头儿这是从哪儿知道这些关外的进攻路子的?”
“咱们跟着他这几年是没开过战,难保他以前没有过啊!”
胡十一反应过来了:“是了,我被那些关外的狗贼给搞懵了。”
张威摸黑灌口水:“军报送去长安多日了,头儿肯定会急行军赶回来,指不定快到了。”
胡十一抢过他水囊,也灌一口,喘气说:“那有什么,在他回来前便将这些狗贼给灭了。”
二人刚歇了不到半刻,忽闻尖锐笛啸。
胡十一拔地而起:“他奶奶的,果然还有一波!”
张威马上调人:“快去!是矿山方向!”
长孙信坐在矿眼附近,忽听到那声笛啸尖锐刺耳,顿时给惊了一下,又没好气地擦了擦额上的汗。
他被困在这望蓟山里有好几日了,对这四处示警之声已听了多次,还是不太习惯。
倒不是出不去,而是不能贸然走。
这里现在不太平,好好的冶炼着矿,忽然关城四处受到了侵袭。
军所前阵子送出消息往长安时,他其实已与那几个工部官员避开了。
隔几日,恢复安定了,又回来继续冶炼。
不想这一回来,对方又卷土重来,还变本加厉了。
连日下来四周都不安定,那日原想再出山回避,没想到忽来飞矢,在他们眼前就有兵中招倒地不起。
霎时就没人再敢出去了,他身为工部侍郎,也不能罔顾下属性命,强行要求他们出山,就只得在此先待着。
那群重犯都被押在下方采矿的坑洞里,下面久了会闷,他和官员们只得出来透风。
不远处火光一阵一阵,火油烧着的大瓮正在抵挡这一波。
还是有人混进来了,尖锐的笛啸一阵一阵。
有火把在附近闪动,看起来是军所的人在往这里赶。
长孙信知道每一波抵挡都会有危险,起身回避,却见那群人直奔这里而来,比平时快了不知多少。
“侍郎小心!”不知后方哪个工部官员喊了一声。
长孙信已来不及回避了,这到眼前的不是军所的人,而是十几个披头散发手持宽弯大刀的敌兵。
一旁守着的军所兵卒迎了上去,近身搏斗。
长孙信这才没被一刀砍倒,马上便往坑洞跑。
远处张威带队而来,急急叫:“侍郎快躲好!”
长孙信暗叫不好,叫他什么侍郎,那群人不得卯足了劲来抓他!
果然那几个混进来的敌兵一边搏斗,一边又有人往他这里来了。
张威赶来,阻拦了那几人。
长孙信顺利避开,倒离了坑洞一大截,反倒无法下去回避了,只得退去那几个官员藏身的山壁处。
胡十一那头在叫支援,张威还在这头挡着,这一波有些棘手。
长孙信正忧虑,忽见张威旁有几道利影射来,似是箭矢,在他周围缠斗的敌兵倒了好几个。
远处有兵喊:“张百夫长,换策抵挡!”
张威回:“谁下的令?”
“头儿!”
高声未落,马蹄声已至。
飘摇的火光里,山宗策马而来,一跃而下,只看得清一个模糊颀长的身形,抽刀就解决了两个眼前的敌兵,沉声问:“长孙信呢!”
长孙信还未答话,张威已大喜过望地指了一下:“在那儿,头儿!”
山宗大步走至:“带上你的人,马上跟我走。”
长孙信愣一下,反应过来,也不含糊,朝左右挥手:“走走走,快走!”
工部那几个官员跟着长孙信,长孙信跟着山宗,直到出山道边。
山宗身边迅速聚拢来几个兵,牵着马送过来。
长孙信也来不及问他长安那些事了,匆匆坐上马背,一身都是汗。
山宗上马,亲自带人护送:“走!”
一行人的马在黑暗里深一脚浅一脚地出山,委实快不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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