神容眉头时紧时松,有些失了神,手上一下拉扯开了他的衣领,看到他宽直的肩露了出来,肩头到肩后好几道红痕,眼神不禁一顿,伸手摸了上去。
是那几下鞭笞留下的。
“你伤好透了,可以任意挨抽了是不是?”她轻喘,问得断断续续。
山宗用力托着她,沉沉不停,呼吸拂在她雪白的下颌:“你都看到了?”
神容眼神一动,胸前起伏越来越急:“没有。”
“你看到了。”山宗骤然压紧她,声低至沉哑:“你自己看看我好了没有。”
神容陡然失声,双臂紧紧抱住他脖子。
惊涛骇浪,便真是浮木,也快要被拍撞碎了。
山宗肩头绷紧,沉沉喘着气,亲到她耳垂:“怎样?”
神容咬着唇,说不出话,只能紧抱着他脖子不放,一手顺着那几道红痕抚去他背后,摸到了刚长好的疤,长长的一道,光是摸也能觉出狰狞。
手指划着,又摸到他胸膛上那一处,覆上去,掌心下是他激烈的心跳,终于能开口,轻颤着说:“嗯,好一些了……”
山宗低笑:“才是‘好一些’?”
忽又沉撞。
神容搂紧他,咬着唇伏在他肩头,眼看着他肩头最清晰的那道红痕,身一沉一落,那红痕在眼前一动一动。
许久,蓦然浑身一紧,她难忍地低头,张唇含了上去。
山宗肩头一绷,瞬间如被点燃,双臂一收抱紧她,更加狠了。
……
不知何时,外面传来乐声。
神容斜斜伏靠在临窗一张简榻上,伸手将严实关着的窗口推开一道细细的缝,往外看去。
官驿外便是城内道路,原本尚算安静,此时却渐渐多了许多路人,朝着远处望着。
那里有一行人正朝这里过来,一路欢声笑语。
神容透过窗缝看了又看,才渐渐看清了,原来是一行迎亲队伍。
大概是城中哪家富户人家娶亲,排场算大的,难怪引得百姓都伸颈垫脚地凑热闹。
新婚的马车覆盖了轻薄的彩绸,从远往近一路而来。
当先的年轻新郎坐在马上,婚服艳艳,笑得眼都眯成缝,手上不停地向沿途的众人撒出一枚枚的通宝。
有的落在地上,叮叮响,引得人纷纷附身去捡;有的落在别人身上,人家一边被砸疼了,接了钱也高兴,还笑着向他搭手道喜。
欢声笑语,喜气洋洋。
有人在往车内看,想一睹新娘容貌,又被新郎笑着呵斥开,接着又是一把通宝撒出来。
神容看着这场景晃了个神,身上一沉,多了件厚沉的绒毯。
一条乌黑斑驳的胳膊箍住她腰,男人的胸膛自后靠过来:“你不冷?”
神容眼波一晃,轻轻说:“分明要嫌热了。”
山宗扯起嘴角,想起她软在自己身上的模样,直到最后释放那刻,他依然紧紧抱着她不放,再不用像之前那样克制,彼此紧贴,她甚至出了一层细细的汗。
他朝窗缝外看了一眼,看到了那热闹场景。
神容已看到他眼神,撇撇嘴:“没什么好看的,还比不上当初你我万分之一。”
山宗低头看她一眼,声音低沉:“确实比不上。”
不止排场,连刚才那新婚队伍中垂帘半掩的车中女子身影,也比不上当年她坐在婚车里的身影。
他抿了抿唇,又低声说:“我该补给你一场婚礼,届时就按照你父母的要求来,只要我能做到。”
神容慵懒说:“谁在乎,反正又比不上当初的。”
山宗咧一下嘴角:“你我第一次成婚那样的场面,的确是很难比上了。”
她眼神轻轻扫向他,忽而说:“我是说望蓟山里那次。”
山宗一下盯住了她。
神容眼睛微弯,伸出手臂,想去关窗,那条乌黑斑驳的胳膊已先一步紧紧拉上了窗,而后伸入了绒毯,捞住了她的腰。
她仅着的衣裳又落了,背紧紧贴入他胸口,如贴上一片难当的火热。
他的心里更热,亲上她耳边,喑哑地笑:“请夫人再验一回伤……”
第一百零三章
神容坐进马车里时,天已然要黑了。
她侧过脸往窗格外看, 山宗一直将她送出来, 身上的黑烈胡服已经穿得齐齐整整, 一丝不苟地紧束着扣带,正对着窗格里她的脸似笑非笑。
“笑什么?”她语气还软绵绵的。
还不是被他折腾的,哪里像是个刚刚重伤痊愈的。
山宗眼里笑意又深一分, 低语:“我此刻只想赶紧将你带回幽州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