房县令双眼如炬,顿觉其中莫非有什么蹊跷。
直接将惊堂木一拍,厉声喝问道:“好个大胆刁妇,竟敢谋害亲夫,以那般残忍的手段将其尸首剁成肉酱,如此恶毒行径,实在令人发指,来人啊,给我重刑伺候!”
邢家娘子身体顿时就瘫倒地上了,露出惊恐的神情,一下子就懵了。
“肉酱?”她慌乱地摇着头,口中喃喃着:“不,不,怎么可能?不,不会这样的……”
房县令心中暗道,其中果然有猫腻。
这次若不是突然出现棺材落地,以及那素辛从旁协助,恐怕还发现不了这一起诡异的案子。
他心中当然也非常清楚,以这样一个弱质女流,还要带着三个孩子,料理家务,是万不可能有机会或者说有能力将一个一百多斤的人剁成肉酱的,其中定有蹊跷。
可是她作为妻子,就算不是那个“凶手”,肯定也知道一些事情。
若只是寻常的问话,对方肯定不会从实招来,用这一招惊喝,先击垮对方的心理防线,剩下的事情就好办多了。
……
素辛盘膝坐在偏院中,身上拍了防御符,神识外放,时刻注意周围动静。
这一坐就是一整晚,好在县衙的人还记得她,一早就给她送吃的东西来了。
正吃着,一个衙役进来,恭敬地秉道:“素辛大师,我们大人有请。”
素辛看看天空,太阳还没有完全升起来,依旧坐在原地没动,问道:“可知所为何事?”
衙役:“…大人连夜审问了邢家娘子,好像有些线索,想请大师前去商议…”
大人劳累了一晚上没合眼,案子刚刚有点眉目,本来要亲自过来的,是他们劝他先吃饭,略作休息,他们请大师前来……
素辛哦了一声,“既然如此,你们把那邢家娘子带到这里来吧。”
衙役稍稍顿了顿,看看素辛,又看向她身后依旧像一个巨大的倒扣的黑色炒锅,便应声退下。
不过一会,房县令领头,以及几个衙役带着邢家娘子一同过来了。
房县令对邢家娘子说道:“你把刚才招供的据实说出来即可。”
邢家娘子左右看看,一眼就瞧见最里面端坐的素辛,稍微愣了愣,想来是认出对方就是昨天在街道上帮忙救治脚夫的女子。
就朝素辛跪了下去,哭着道:“我,我相公真的是无辜的。呜呜,他也只是想多挣点钱,而,而且……”
素辛说道:“万事有果必有因,我知道你很无辜也非常的难过。你看到我身后结界了吗?里面不仅有极强的煞气,还有你相公的怨恨,如果不能将真相查出来,把背后的凶手绳之以法,就无法平息你相公的冤屈,就算九泉之下神魂也无法得到安宁了。最重要的是,他是你孩子的父亲,血缘至亲,你当听说过父债子偿的话,若是怨煞不平就会牵连到你孩子的身上……”
素辛稍稍顿了顿,“更何况这样的事情之前已经发生过一次了,不是吗?”
邢家娘子惊恐地抬起头,盯着素辛,她感觉自己所有一切都被对方看透了一样。
良久,她终于放弃心中那份执着,幽幽地道:“大师说的没错,这一切都是报应…报应…”
邢家娘子闺名秀歆,心灵手巧,最善于刺绣,在十五年前嫁入邢家。
邢家家境殷实,与邢宝堂琴瑟和鸣,夫唱妇随很是恩爱。
“邢家从宝堂爷爷开始就是风止城城中有名的裁缝,到他这一代是第三代了。一直都很顺遂,直到两年前家中出了一点变故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