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阮科青承认自己确实遇到了劲敌,不是因为郑柯与张宏宇有另外的十二年一起度过,而是郑柯毫无保留地告诉他这样的事实,他坦诚地将他与张宏宇的过去向自己的情敌和盘托出,与在阮科青面前永远遮遮掩掩的张宏宇截然不同,这叫阮科青对这个男孩另眼相看,但也深深嫉恨他如此坦率的一个人居然干出那样悖德不耻的事情。

“看得出我很喜欢也很擅长攀岩了吧?”郑柯抢了阮科青手头的小半块兔肉含在嘴里,笑道,“都是因为老师,我才能这么热爱这样的极限运动,你不知道吧?”

“我为什么要知道?”阮科青冷冷地,“你说清楚。”

郑柯饶有趣味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,兔肉“咕噜”一声咽了下去。

“我父母都是攀岩方面的专家,他俩志同道合,以前一直一起到处游山玩水,爬过许许多多的山。我小时候也喜欢跟他们一起攀岩,但是十三岁那年突然什么都不喜欢了,那段时间很消沉,不想上学,不想见人,什么都不想做,满脑子都是不好的念头,老师就是这个时候出现的。他当时是姑姑请来辅导我的物理老师,他看出我不喜欢学习,就跟我说:

“那么,你喜欢什么,先做自己喜欢的好吗?”

我说:“我喜欢站在高的地方,爬得高高的,站得远远的,可以什么都不用想,很放松。”

“爬山吗?”

“爸爸妈妈会带我去攀岩。”

“那你就去吧,老师陪你一起。”

郑柯一直记得张宏宇温暖的笑,还有温柔地摸他的小脑袋时手心里的温度。

郑柯十三岁,那就是张宏宇二十岁的时候。阮科青记起来了,大二有段时间张宏宇确实忙着到处兼职,忙着在便利店打工、接洽学校攀岩社外包出去的联络员相关事项,还有,他跟他说自己还是给一个小孩子当家教来着,但阮科青没想到那个小孩就是后来横刀夺爱的郑柯。

“就因为这个,你就缠了他这么久?”阮科青不可思议地看着他。

郑柯说:

“当然不只是因为这个,老师对我一直都特别好,好到我觉得无法报答。辅导我的功课不说,中考、高考时的志愿都是他帮我参谋的,考上跟他一样的专业、跟他进入同一所大学读书、读研,当他的学生跟他一起工作,也都是我的愿望。他对我太好太好了,我无法不对他心动,我能想到的对他好的办法,就是让他快快乐乐的,而不是像现在跟你在一起这样,整天提心吊胆还愁眉苦脸。”

阮科青的脸“刷”一下红了,他几乎要跳起来。

“跟我在一起怎么了?我们的关系还轮不到你这个第三者来评判!你个小屁孩懂什么!”

郑柯穷追猛打,不依不饶:

“你真以为你们的关系有多么牢不可破吗?如果他一定要出轨,是不是你们的感情本来就没那么牢固呢?还是说,你本来就不是他心里那个对的人?”

“小孩子才相信命运之说,”阮科青也毫不客气,争锋相对,“世界上不可能有绝对契合的人!感情都是磨合来的!”

“没有绝对的契合,但是绝对有绝对的不契合。比如叔叔你跟老师这样的。”

妈的毒舌死小孩!满脸穿洞的小破孩!阮科青气得跺脚暗骂。他看郑柯占了上风,在那儿摇头晃脑地偷吃他烤好的兔肉,于是一巴掌糊上去,把他快要送到嘴边的肉给打掉了,这下谁也吃不成。

“但是叔叔你放心啦,”郑柯衣服无所谓的态度,徐徐站起,颇有些傲慢地盯着阮科青,“我没有特别讨厌你,虽然你跟老师在一起让他很累,但今天你攀岩的时候,我还真是对你刮目相看,毕竟我没见过一个那样恐高的人能把自己挂在岩壁上下不来,实在是勇气可嘉。”

阮科青冲上前揪住他的领子,他要是动真格,一拳砸上去一脚踹上去,郑柯这种小屁孩算得了什么!他根本不会把他放在眼里!

“你要不再赌一次吧,赌他会选你而不是我。”郑柯不以为意,眼中甚至不见一丝恐惧,而是跟他笑道,“明天最后跟我们玩一次——你不怕鬼吧?”

“什么?”

“我们第三天的活动是去一个稍微阴一点的密室,你要是这次功成身退,算我服了叔叔你。你今天也看到了,老师对你不可能说真心话的,所以你想知道关于我跟老师是怎么好上的、背着你都干了哪些事、老师不能告诉你的,我全都告诉你,而我自己也会主动退出你们的二人世界,好吗?”

撒谎,看他胸有成竹的样子,分明是绝对不可能放过追求张宏宇的。阮科青恨恨地道:

“我凭什么被你牵着鼻子走?我凭什么信你的鬼话?”

郑柯确实没想过放走谁,他就是要故意刁难,让阮科青总能有不得不放弃的时刻。让阮科青知道,他的骄傲在他郑柯面前毫无用处,他郑柯根本不屑于把阮科青当成一个情场上的对手。他知道他不如他,他有自信能俘获张宏宇,并且拿出千千万万的证据证明阮科青跟他最爱的老师,根本一点儿也不合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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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想知道怎么做就得先知道为什么吧?”郑柯大方地笑了,“叔叔你不想知道老师为什么出轨吗?他明明,是那么老实的一个人。”

阮科青松开了郑柯,他想知道真相,就别无选择,但是他现在谁也不愿意相信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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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去哪儿了?”阮科青刚一回到帐篷,睡在他旁边的张宏宇就从被内坐起身,“大晚上的,你不冷吗?”

阮科青脱了羽绒服,翻过来叠好放在枕边,掀开被子睡回去,倔强地:“不冷。”

他背着张宏宇睡,心里想了许多事,工作上的,家里的,感情上的,他还没有理出一点儿头绪,就感到腰间覆过来一双手,张宏宇的前额紧贴着他冰凉的后颈,沉重地喘息着。

“干什么?”阮科青没好气地,要拽掉在他胸前乱摸乱揉的手,“我受伤了,不做。”

“嗯……没事……”张宏宇气息不稳,硬邦邦的东西在阮科青的内裤边缘急促地蹭动,就要侧身往里面捅进去。

阮科青一下火了,他要的时候他不给,现在他腿受伤了却要在他身上泄欲,加上郑柯还跟张宏宇暧昧不明的关系,张宏宇现在这样算什么?

他手往后抓住张宏宇那根东西,死死一掐,听到身后人痛得惊叫一声,可还缠磨着吻他耳垂,一面絮叨着:

“不会让你痛嘛,我射一次就拔出来……”

“张宏宇,”阮科青打断他,“你要是真跟郑柯有什么还这样对我,我会觉得你很恶心。”

他身后的人登时退了出去,阮科青感到内裤湿哒哒地黏在屁股上,又冷又冰,他身后怀有二心的爱人背过身睡去了。透过帐篷缝隙间隐隐的微光,阮科青瞟到郑柯没去睡,在重烤他吃剩下的兔肉,篝火点得很亮,阮科青等了一晚上,也没等到郑柯说能被火引来的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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