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天晚上,她把自己关在出租屋,买了一打啤酒,那是林孟第一次喝酒,第一次喝,就直接喝醉了。
很巧合的是,窗外的夜空湛蓝如洗,繁星和今夜一样清晰,而不同的是,那天刚好是她的生日,晚上下了一场狮子座流星雨,林孟哭得泪眼朦胧,看到那些流星划过天际,感觉李清竹就像浪漫的流星一样,不,是一点都不浪漫的流星,从她的世界里划过去然后消失不见了。
在哪儿呢?
她再也找不到李清竹了,她只剩下一副空了躯壳,她的心随着流星坠空,跌入了无穷无尽的黑暗中。
那时候太痛了,林孟不敢再去唱那首歌,不想再体会当时的心情,她选了另外一首歌来唱,一首很甜蜜的情歌。
林孟第一次给李清竹唱歌,就是唱的这一首。
“你总感到落寞,你总感到沮丧,对于人生未来总有太多迷惘,你总伪装自己不痛,你总笑着逞强,对于爱情,害怕触碰……我想做你的太阳……不管在多远多远的远方……”
好歌伴人入眠,林孟一首歌唱到末尾,对面房间的窗户里飘出轻微的鼾声,跟着她们跑了半天的摄影师,累得睡着了。
两人对望一眼,随后相似一笑,轻手轻脚回了房间。
李清竹是走在前面的,她刚一条腿跨进了门,林孟就脚跟脚挤了进去。
“你……”李清竹想起下午在这个房间发生的事儿,脸蛋很快就变得红扑扑的,好不容易消磨掉大半个晚上,都没找到合适的理由,她原本一心祈祷的是林孟能将下午的事情一股脑忘掉,哪怕入睡前没想起来都行,结果,事与愿违,别说林孟了,她自己也是一整个下午都在想着这件事。
林孟没说话,她只觉得心尖都在发烫,她想做李清竹的太阳,而李清竹也终于回到了她的身边,这些天以来,她憋得太狠,对自己太狠,现在李清竹腿上的伤已经没有大碍了,现在这个房间里只有她们两个人,没人能来打扰。
害羞的omega把她往外推了两下,都没推动。
alpha浓烈的信息素味道很快就填满整个屋子,李清竹闻到那味道,头又开始发晕,她抬起头使劲集中精力找婉拒的措辞,可是她对上林孟那双眼尾烧红的漆黑眸子,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。
“姐姐……”林孟低了头,望向她的目光充满恳切。
李清竹听到她喑哑感性的嗓音,瞬间手上失去了力气,她觉得双腿发软,有些站不住,心里就像有一团火,烧得厉害,她看着林孟脸颊发红,浓密的睫毛不住煽动,房里的暖黄灯光照拂着林孟,挺直的鼻梁旁有了阴影,显得她所熟悉的五官更加立体……
在濒临失控的边缘,李清竹强行掐了掐自己的大腿,才将直接扑到林孟身上去的冲动勉强压制了下来。
其实她很纠结,她心里存在两个不同的声音。
一个声音告诉她,你已经坚持治疗了这么长时间,就这一次,不会出大问题的,难道你自己不想吗?而另一个声音则出于责任感,任何有风险的事情都应该避免,何况现在你在情热期,情热期是最高风险的时间段,为了自己的私欲就不顾林孟的吗?
最后,她垂头拓翼想出了折中的办法,她用极细微的声音对林孟匆匆说着:“你、你等我两分钟。”
说完她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,用力一推,真的把杵在原地的林孟推了出去,然后她就毫不犹豫地关上了门。
走廊上有清凉的微风,那风穿堂吹了来,却没让林孟有任何清醒的迹象,她感觉到自己手心全是细汗,虎牙和颈侧,都涨得发疼,她想宣泄,很想宣泄。
在这一刻,林孟突然记起来初中生物课上老师讲的内容。
“一位成年alpha腺体鼓胀发痒,那么就表示进入了易感期,最明显的症状就是受生理条件所影响,心情会特别暴躁焦灼。”
她进入易感期了?不可能啊,明明还有半个月左右,以往每次进入易感期,也没有这么难捱,还有一种可能,那就是她最近频繁和李清竹亲密接触,她太想了……
意识到这一点,林孟竟然露出一口整齐的贝齿,满心欢喜地笑出了声来。
很快,她闻到迷迭香的味道越来越浓郁,随后,李清竹面红耳赤打开了门。
她脸色很难看,额上全是汗珠,这情况不比林孟手心指缝之间好到哪里去,林孟看她满眼焦急,立即扶住她频频发抖的肩,和她进了房间反手锁上门。
“出什么事了?”
“我找不到我的抑制剂,我明明带着的,明明放在行李箱里,今天来的时候,工作人员也没说不让带,我真的记得我是放进去了,可是没有,我找遍了……”
她越说越焦虑,急得快要哭出来一样。
林孟抱住她,柔声安抚:“没事,不需要那个,我帮你。”
李清竹忽然双眼瞪大,双手折回来想要挣脱她的怀抱。
“不行,你不明白,现在不行,现在真的不可以,我其实也想要给你点什么,我不是要拒绝……”
她已经语无伦次,情热期的omega很容易丧失理智,生理机能让她们一味想要寻求alpha对自己进行占有标记,可是尽管如此,她还是紧咬着唇,内心充满抗拒。
现在两个人身上的体温都能把对方给烫到,房间里的信息素味道越来越重,只靠一扇关着的并不严丝合缝的小窗户,林孟感觉那味道会散出去,于是她伸手轻轻抚着李清竹的后背,柔声哄道:“可是我太想要姐姐了,如果姐姐不同意的话,这样浓烈的信息素味道会引来周围的omega呢,我听姐姐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