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鸣珂两颊红潮更盛,胸中如有千万野马奔腾狂踩——他、他居然是这样的二表哥!
过去的严肃谨慎、老实古板……难不成全是假象?
幸好,霍睿言只是紧拥她,未作过份之举。
即使没看到他的表情,宋鸣珂已从他呼吸中散发的蜜意体会到他的喜悦与甜蜜。
还想着凶巴巴吓唬他一下,无奈芳心瞬时变得软软绵绵。
曾以为不再属于她的怀抱,在意想不到之时、以意料不到的方式,重新化成巨大的暖流,悄然包围了她,教她溺于其中,无处可逃。
一刹那,她巴不得回抱他。
可她这数年的胆大行为,是否给他造成奔放的错觉?她是不是该矜持一点丁点?
想到此处,她稍稍挣开他的臂弯。
霍睿言自知情不自禁,有违礼法,却舍不得就此放手,遂柔声低问:“我忍了五年没揭穿,你生气了?”
宋鸣珂自以为冒充兄长之事做得天衣无缝,后知后觉早在第一日已被二表哥看穿,反倒遭对方隐瞒多时。
一想起自己在他面前演了整整五年的“表兄弟亲密无间”,他不动声色地瞧在眼里,大事小事数尽配合……她顿时有种揍人以泄愤的冲动。
这笔帐,得慢慢算!
此际,她穿了绛纱袍朱裹的龙袍,而他则一身紫色公服,大殿之上躯体津贴,有失体统。
她抬手掰开他缠绕的臂膀,嗫嗫嚅嚅:“朕没批准,你、你不许对朕搂搂抱抱!”
霍睿言忍俊不禁,她都被他搂了两盏茶时分,才口不对心地挤出此言。
顺她的力度撒手,他却没放过她,手上略一使劲,将她的身子扳正,认真发问:“只许陛下主动抱臣?”
宋鸣珂自是明白他指的是霍锐承成婚当日,她自行扎入他怀里的偶然事件,不由得瞪眼,“少胡说!”
霍睿言正欲问她当时为何哭泣,又不忍再让她忆及烦心事,双手沿她手臂滑落,悄然挽起她的双手。
宋鸣珂好不容易从他的怀抱内挣脱,眼看又被他牵制,她怒而一甩,甩开他的手。
霍睿言只当此举真惹恼了她,忙哄道:“晏晏,我以后听话便是。”
“晏晏”二字莫名令宋鸣珂记起上辈子临死时,他唤过她好几遍。
如若前世没死成,事情会往哪个方向发展?
宋显扬会放过她吗?假如她侥幸逃脱,是否能和二表哥在一起?
不论是何种状况,大概比不过重生后扭转局面的酣畅淋漓、相知相惜相伴数载的温馨美好。
未来或许存在未解谜团、重重矛盾、艰难险阻,但两世等待,换来了心意相通的时刻,她不愿拒绝他的心意。
心头一热,她反过来握住他的手,与之十指相扣。
霍睿言岂会明瞭她心思的曲折,全当女儿家原本就反反复复,暗忖:果真只容她主动?不许他胡来?
他傻傻由她牵到一侧的短榻上,与她并坐,凝视她明艳艳、俏生生的小脸,哪怕她不过浅浅一抿檀唇,璀璨丽色已勾得他心猿意马。
想……亲。
他忍不住喉结一滚,不经意朝她挪移数寸。
宋鸣珂并未在意他脸颊红得不自然,目光只顾瞄向自己随手搁在高几上的册子,狡黠而笑:“不再挑挑?”
霍睿言顺着她视线挪移,随后用力握紧她的手,语气笃定:“早挑好了。”
温柔眸光交叠,宋鸣珂只觉心跳怦然,不知如何自处。
为化解浓稠的暧昧气氛,她决意先谈正经事:“二表哥,对于哥哥的情况,你了解多少?”
“他中了毒,正在清除,但还需要些时日,对吗?”
宋鸣珂颔首:“我还得……替他,可能……”
——没法立即恢复女儿身。
有些话,不必她说出口,霍睿言了然于心。
他眸色柔和,语气暗含怅然与宽慰:“等了十二年,我也不差那么一时半会儿。”
宋鸣珂有点懵,“十二年?”
“嗯。”他耳尖赤红,招认了。
“十二年前……我才四岁!话都说不清楚!怎么可能!你、你太坏了!”
她难以想象比她年长四岁的二表哥竟然……心怀鬼胎了许多年!
尽管重生后,她早已记不清他们二人幼时相处的片段,可若说四岁,也太夸张了!
她试着把手从他掌心抽离,可惜力气不如他,只好抬起另一只手,握成小粉拳揍他。
一顿猛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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