霍睿言蹙眉道:“你胆子可真够大的!不怕被人逮了?我不在,谁能保你?”
“哟,说得自己上天入地无所不能是吧?”元礼向莲心茶一努嘴,“你离开数月,一回来,我就给你端茶倒水,你呢?咱们好歹有上巳节约会过的情谊,你不给我捎点信物?哎呀!我的二公子,你晒了不少,奴家心疼死了……”
最后那句娇嗲嗲的,说罢,他抬手作势要在他脸上摸一把。
“别闹!”霍睿言一脸嫌弃地侧身避过,端过小碗,闻了闻,“没毒吧?”
“切!”元礼自行端起来喝了,“疑神疑鬼!毒害你我有何好处?”
“说正经事!”
“近来,有人在圣上的点心里混了药,被我发觉了。”
“啊?”霍睿言心跳骤停,“不碍事吧?”
“下的……是催|情|药。”元礼笑出声来。
“你、你还笑!这……很危险!”霍睿言怒目而视。
“你别急,这药针对男子,对女子没效力;估计怕被人发现,用的量不大。就算她吃了,大不了出一身汗,睡得不安稳,我已在为她调理。”
“确认无碍?”
元礼笑得无奈:“我特地来告诉你,是因为御前和宫内不好详谈,这药……大概是那帮人下的。”
霍睿言正想问他从何判断,他却问道:“对了,你上回查得怎么了?”
“我派人去赵国公府打听过,真有一位幕僚姓刘。我本想亲去核实,碍于临近北上之行,没去成。”
他没敢说,另外找住在私宅的江湖朋友查过那间青楼的归属。
“听说,你急赶回来,是参加科举?”
“不错。”
“解试在即,此事不如先缓一缓,”元礼蹙眉道,“既然有新动作,就会露马脚。”
霍睿言周身不自在,“可这回……为何下、下那种东西?”
“我个人推断,有人见新君迟迟不纳嫔妃,想着……让她开个荤。”
“……”
元礼笑道:“这种事,食髓知味,一旦尝过了,欲罢不能,自然会扩充后宫。如此一来,某些人便更好地安插眼线了。”
“……”霍睿言无言以对。
“咦?难道……你不懂?”元礼画了妆的双眼上下扫视,语调满是戏谑。
“要你管!”霍睿言被一身女装的他盯得心头发毛,下意识退了半步。
元礼自从发觉霍睿言对女子微有恐惧后,总是禁不住逗弄他。
霍睿言最初当元礼“有病”,不胜其烦,冷静下来,料想不过是元礼退却后的不甘,便不再与之计较。
从元礼对待宋鸣珂无微不至的态度来看,他心里,是有她的。
或许,君臣之爱,兄妹之谊、男女之情兼而有之,但宋鸣珂身边多了霍睿言。
一个肯为她拼命的男子。
无论从家世、才情、地位、品貌,元礼自知不如他。
这两年一步步往后退,元礼重新把位置摆正,却又对霍睿言怀有一丝半缕的小嫉妒,遂一而再再而三“欺负”他。
于是,这两名俊美不凡的少年,莫名从情敌转为秘密合作关系,且元礼以善于女子装扮的技能,借调戏霍睿言,使一副朗朗昭昭的他面露窘迫,从而获取细小的快慰。
想明白此人有意让他难堪,他反倒轻松了许多。
当下,他面对元礼的捉弄,敛定心神,笑道:“没想到,元医官如此通晓男女情|事,还说得出‘食髓知味’,莫不是食过?”
元礼万未料到他也有反击之时,闷声道:“……出了趟京城,能耐了?小心我哪天闲来无事,给二公子下点药,让你‘知味’。”
“你!别、别乱来!”
霍睿言脸红耳赤,又一次败下阵。
…………
时间过得飞快,当解试成绩公布后,不出所料,霍睿言为榜首。
而于此同时,远在蓟城的霍浩倡则闹出了一件不大不小的祸事。
据称,霍都督因饮宴时喝高了,与一名下属起了不大不小的争执,却陡然暴怒,不顾众人阻挠,下令打了对方三十军棍。
此举分明是公报私仇,幸而那名下属皮糙肉厚,只趴了七八天,即行动自如。
这事传入京城,如石子激起连绵不绝的涟漪。
有人上书弹劾,定远侯远在边塞,目无法纪,理当问罪。
宋鸣珂曾听霍睿言道,霍浩倡自戍守蓟关起已戒了酒,就连父子话别,也只有霍睿言独酌,料想此事有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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